傍晚,帝辉市区中心。
昏沉沉的天空像是被人蒙上了灰幕,朦朦胧胧,压抑得胸闷。十字交汇路口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知道啦知彦哥,你管好学业,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简单聊了几句后,安枳枳挂掉电话。
她拽着书包肩带的手紧了紧,目光无聊地游走在车窗外。
沈知彦作为陪伴她十八年的竹马,对自己的关心可以说是细致入微。
安枳枳的父亲长期在外省公司打拼,隔个数月才回来一趟。有时候的沈知彦,简直像个老父亲。
可是那种关心,她今年却享受不到了。
他今年就读金融学专业大一,初升大学的压力,使得他不得不调整注意力。
不过安枳枳已经知足了,上个月十八岁的生日,能收到沈知彦从市外寄过来的礼物,她开心得像个三岁小孩。
思绪正飘离在外,一阵急促的警笛声陡然传入她的耳膜。
“消防车啊,估计又是哪家着火喽…”周围的几位大婶坐在车座上,不断唏嘘道。
安枳枳顺着几人的视线望去,一前一后两辆红色消防车擦过公交,疾驰而去。
尖锐的警笛声划过耳边,她的身子下意识抖了抖。
到了小区站点,安枳枳刚跨下车,远处的大桥上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桥下湖水泛起层层涟漪,随后恢复平静。
一个女孩浑身湿透,在早春傍晚的凉风下簌簌发抖。尽管身上已经披了两件消防服了,但冰冷的湖水仍在侵蚀着她的体温。
一位只穿着白色里衣的男人将她拥在怀里,他时不时抬起头望向四周,似乎在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就在这时,怀里的女孩突然呻吟了一声。
“啊……嘶!”
她猝然的反应让男人变得手足无措,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掉,混杂着湖水,晕染在地。
安枳枳冲进围观人群,正想打听一下现场情况,旁边有人出了口:
“这姑娘还在经期呢,就想不开要跳河,结果想死死不成,还要被这肚子给折磨死了!”
痛经?
安枳枳咬紧了下唇。自己也是痛经受害者,所以书包里的止痛药一直都备着。
她犹豫了半秒,随即不顾辅警阻拦,冲了过去。
“叔叔,我有药!”
一声略显稚嫩的呼喊在男人头顶响起。
他抬眸看向声源,却是一个身穿校服背着书包的少女,岁数同他怀里的差不多大。
安枳枳举着止痛药,忙不迭地倒出两粒,俯下身递给男人,又反手拿出保温杯替他倒上了热水。
男人动作稍显僵硬,指腹捏着药丸小心地送入女孩的口中,再给她顺了几口热水。
女孩的呻吟声渐渐变弱,直至停止,安静地缩在男人怀中,似是睡着了。
全程,安枳枳都弯着身查看。胸前的校牌在瑟瑟晚风中摇曳,三个明晃晃的大字被男人收尽了眼底。
安,枳,枳。
这个名字,既幼稚又可爱。
安枳枳见女孩没事了,刚想转移视线偷看几眼消防员,没想到两对炽热的目光瞬间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