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晗之来的时候,苏锦正站在窗口看着对面的南馆。
“苏姑娘。”身后有人推门进来,随之是一声熟悉的轻唤,苏锦连忙回过头,原来是乔晗之。
“乔公子,”苏锦笑道,走过去,道,“乔公子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知一下?也好让奴家备好茶水,也免得怠慢了乔公子。”说着就去叫了轻涵进来,将茶水端上。
乔晗之一直坐着噙着笑看她,看她倒茶,递给他,乔晗之开口:“苏姑娘上次请在下赴宴,结果在下不小心喝多了,也不知是不是冒犯了姑娘。”苏锦正倒茶,听他一讲,手瞬间一僵,随即笑道:“公子多虑了,公子喝醉后并无不妥,反倒是奴家不是,不该给公子喝那么烈的酒。”苏锦将茶给他,有些歉意的笑道。“呵呵呵,酒是好的,只是在下实在是不胜酒力,污了那好酒。”乔晗之摇了摇头,叹道。“乔公子喝不惯也实属平常。”苏锦笑了笑,坐下。
乔晗之点头,然后喝了口茶,问:“苏姑娘可曾听到过以血饲琴这个术法?”
苏锦听了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不动声色地道:“以血饲琴?这是什么?公子是从哪里听来的?”
“难道苏姑娘没听说苏州近月来失踪了许多女子?”乔晗之又喝了口茶,笑。
“奴家不常出门,所以不太了解这些。公子说许多女子失踪与那个什么琴有什么关系?”苏锦摇了摇头,道。
乔晗之听了,不动声色地挑眉,道:“原来如此。听人讲那些女子正是听了一种琴声才会出门的,至此再也没回过家,前几日又恰巧听人讲到以血饲琴,据传这是种阴邪的术法,以女子之血养琴,所孕育的灵可肉白骨,活死人。只是这术法需得用未出阁的女子的血方才行。”
“如此阴狠的术法公子是从哪里听来的?”苏锦面不改色,问。
“苏姑娘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乔晗之笑问。
苏锦轻笑:“公子都说了,那术法用的是未出阁的姑娘的血,奴家一介风尘女子,想必那贼人也不会盯上奴家,又有什么可怕的?”
“呵呵呵,苏姑娘倒是惜命的很,”乔晗之听了笑道,看了看窗外,道,“看这天,想必今夜又有一场大雪了。”苏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外面阴云密布,呢喃:“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这白日里尚明朗,才一会儿工夫就阴了。”乔晗之转过头,也不知在看什么,眼神忽明忽暗。
夜幕降临,果真如乔晗之所说的那样,下起了大雪。
偏僻的小巷子里,一间有些简陋的屋子里,一红衣男子拿起桌上散落的银锭子,脸色微沉,身后有人走上前,叹:“你就那样放他走不好吗?”“他的去留,从来就是由我决定。”红衣男子咬牙,道,“你如今的身价已不比从前,倘若你就放下这些走掉,你让南馆怎么办?”那人叹着气,“南馆向来不缺我一个,何况不是还有秋泱吗?而且前些日子我也听鸨头讲了,你们物色了几个年轻的,我这样的年纪哪里比得上他们?”红衣男子冷哼了一声,把银锭往旁边一扔,“蘼乙,你该知道南馆培养一个红牌需要多少时间,本来就缺一个舞檀,我们的时间已经很紧迫了,你若走了,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让我们再挑个和你一样的?”那人将蘼乙转过身,语重心长地说道。
蘼乙听了嗤笑,不耐烦地拍开那人的手,道:“莫萧言,当你让舞檀离开南馆的时候就该清楚我会做这个决定,当初我到南馆也是因为他而已。”
莫萧言听了不怒反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可是你也要知道,你如今可不是什么尊贵的身份,你的那些属下也已经散了。”
“所以?”蘼乙看着他冷笑。
“所以你若是离开南馆,你觉得还有谁能保护你们?是你?还是他?”莫萧言笑的愈发厉害,甚至还抓紧了蘼乙的手。
蘼乙任由他抓着,眼微眯,冷冷地道:“那你觉得你可以保护我们?呵,别说笑了,这些年若非我的人暗中保护着,你觉得你和你的南馆能幸存?”
“你的人不是都离开了吗?”莫萧言听了一惊,问。
“他们是都离开了,”蘼乙突然笑道,“只是,我手里还有一支暗卫。”
“暗卫?”莫萧言惊讶地道,又问,“你那暗卫我怎么不知道?”
“莫萧言,”蘼乙皱眉,将莫萧言的手甩开,然后转身走到门口,沉声道,“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反而会死的更快。”说着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