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言。”我俯身蹲下,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不再让她蹂躏自己的双手。
天知道,我是生生压下了握住它们的冲动!因为不确定,害怕被排斥,担心连基本的关系都失守。
谁叫她平素表现得不与我亲近,我只能配合着保持距离。害怕一逼紧她就将仅有的权限都收回。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苏沐言。我只能这样唤她。最安全的称呼。
她不为所动,仿佛周遭一切不存在,仿佛我不存在。只是扒得更用力,唇角终是渗出了血丝。蕴在眼角的泪坠下,烫了一地的雪,烫了谁的心。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苏沐言,你到底怎么了?!”再无法忍受她这般作贱自己,我激动得按住她的双肩,逼迫着她停下,逼迫着她看我。
原来她这么瘦!不盈一握!满腔的愤怒,竟顷刻间化作了绕指的柔情。
还怎么发火,对着这样的她?
“沐言,怎么了?”我改了称呼,唤出了在心里默念过千百遍的名。
其实,我有过犹疑,然而看到她憔悴的模样,我决定赌一把——她的脆弱或许是我的机遇,也未可知。
她却只是看着,眼神失了焦距,像是在看我,更像是在透过我看着其他。
良久,在我已经放弃从她那里得到任何回应的时候,她终于松开了紧咬的唇,低下头,双肩微颤:“找不到。。。。。。我找不到。。。。。。怎么办。。。。。。妈妈。。。。。。怎么办。。。。。。”她的泪,烫湿了我,从身至心,淋漓,彻底。
终是忍不住,一把把她拥入怀里,一手桎梏,一手轻抚,想以此给她安慰。
此刻,她是脆弱的,无疑。
然,她对我的桎梏竟没有丝毫抗拒!
天知道,我是多么激动!她没有排斥我的安慰,在最受伤的时候。
“沐言,不哭。来,慢慢地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我也可以如斯温柔,原来我也会哄人,只因,对象是她。
“链子,妈妈的链子。。。。。。断了。。。。。。我没有保护好它。。。。。。妈妈最后的东西。。。。。。珠子,我找不到它们。。。。。。找不到。。。。。。”泪水晕开了我的衣襟。这一刻,我感觉心疼却也圆满。
“好了,沐言,不哭了,我帮你找。我们一定会找到的。”不曾轻易许诺的我,这一刻向她许诺,坚定而严肃,只为她的心安。
“嗯。”怀里的人儿轻轻点了点头。
我拿出手帕,轻柔地为她擦干眼角的泪滴。多庆幸,我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
没有隔膜,这一刻,她放下疏远,全身心地信我。
其实我理应让她在一旁休息,看着我找。但我清楚,她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