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家后的某一天晚上,把这事说与正在哄孩子睡觉的她听,她回我三个字——敲得好!且很配合地,她怀里的小兔崽子无齿地笑得欢脱。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画艺社每年都会有几次外出采风的社团活动。这一次我们选定了清沙溪宿营地。
深知绘画创作不是定量的艺术,因此我便从未做过成品定期按量上交的要求。若是成员有比较满意的作品,可以主动拿出来给大家鉴赏交流。在没有压力的环境下,大家的创作热情反而高涨。
每次采风回去,都能涌现好几副不错的作品供我们学习借鉴。
这一天,天气是极好的。
初冬的风还未完全褪去晚秋的暖意,日光也恰到好处地晕开了怡人的温度。树已金黄,落叶铺道,空气中恣意的淡淡桂花香让人欢愉不能自已。
待大家各自选取好心中理想的图景,我们已经三三两两分布在林间溪畔的各个角落。
其实,那一天可以很好,如果没有那个意外。
然而,谁说“意外”天定是一个不好的名词呢?
她纯白的裙角被血迹晕染开来,我却从不知,伤亦是美的极致。只是这动人的画面,让我动情,也使我心疼不已。
抱起她的那一刻,我始知,“放下她”已是我最不愿接受的选项。
她的双臂环着我的脖子,手上不忘的染血画纸近距离地发散开气息。
不腥,微醺得恰好。
“疼么?”
我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那么温柔。
“还好。只是拉开了一道很小的伤口,不怎么疼。”
流的血不少,她却倔强地逞能。即使她是真的不痛,但我却深切地疼了。
心疼。
我原以为“心疼”,如我当下这般,已经是无以复加了。然而,那张画纸,在后来的一千多个日子里,告诉我,什么才是疼,切肤入骨的疼,钻心裂肺的疼,永生难忘的疼。
“以后小心点,不要让自己受伤。”
伤在你身,会痛在他人的心上,而那感觉委实不怎么好。
“嗯嗯。会注意的。”
她很瘦,不盈一握的小身板让人舍不得多使一分力道。
“昔临学长,我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