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按摩单间的对面沙发旁,林晓从方驰肩上将被子抱过来,由于是双人被,所有小林师傅干脆一半给他当垫子铺好,另一半对折搭上来,让他盖着,收拾好后,又从方驰手里将那个他始终没撒手的圆柱枕拿过来,摸索到沙发榻的边缘,枕头一放,直起身来拍了拍手,笑道:“好啦,方队长的临时——哎!”
方驰从身后抱着人,直接摔进铺好的沙发榻中。
林晓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学着方驰之前的样子,抬手摸到他的侧脸,而后捏了捏他的脸,轻笑着问:“怎么还摔人呢?嫌床铺得不好?”
“不是。”方驰忍者刚才那一摔之后,背后肌肉一阵明显的拉扯痛感,将头埋在他的侧颈,说话间的吐息全部洒在林晓的耳根处:“是缺个暖床的人。”
林晓一怔,随即故意悠悠道:“啧,那不知道方队长对人选有什么标准和要求吗?”
“有啊。”方驰莞尔:“身量清瘦一点,皮肤要白,长得要帅气且漂亮,必须是男的,最重要的是,眼睛一定要迷人,而且——最好是个看不见的小瞎子。”
“你……”林晓先是一愣,而后直接让他气笑了:“你那最后一条是什么奇葩标准,看不见还好啊?!”
“好。”方驰忽然沉声,回答道:“看不见别人,他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这辈子,只能就给我一个人暖被窝。”
我要这辈子,被窝里都有你的温度。
方队长从前骚话无数,撩人自得,这可能是他说过的,最土最糙的一句情话了,不过,却也是他最质朴而真实的情意。
林晓被他抱在怀里,久久无声,最后抬起手,轻轻环住了方驰的肩膀,用侧脸蹭了蹭他的鼻尖,说:“好,我给你暖,暖你一床被子,也暖你一辈子。”
夜色静谧,周遭无声,两个人挤在狭窄的沙发榻上,却谁都不想动。
过了一会儿,方驰说:“我明天早上的飞机,要去纽约了。”
林晓搭在他肩上的胳膊一僵,低声道:“哦……我爸……我爸前两天还说,说反正这也是最后一场演唱会了,这次就、就别让我再跟你一起走了……”
方驰其实早就猜到了。
经历了之前那样一场算得上是家庭惊变的风浪,老林师傅就算最后心软默认了他们的事情,恐怕一时间要彻底放下心结,让他再像前几次一样把林晓带走,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老两口已经宽容至此,方驰不敢再过多奢求。
“没关系。”方驰说:“到了纽约第二天就是演唱会举行的日子,等那边的事情一结束,我们就回来了,而且后面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cal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无非就是一些小的通告和日常工作,到时候……我们有的是时间。”
林晓往他怀里挪了挪,说:“好,那我等着你,不过就算我不去,你的理疗也不能落下,这又耽误好几天了吧?明天带你们公司之前给你找过的那个按摩师一起走吧,起码在国外的那几天要是疼得厉害了,还能暂时救个急。”
说完过了两秒,又略有不甘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手艺一定不如我。”
方驰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林晓赧然不忿道:“笑什么啊,不是吗?”
方驰慢慢偏过头,附在他耳边问:“小林师傅……手艺好?”
“我当然——”
脱口而出的话半路刹车,林晓愣怔片刻,立刻就反应过来方队长得到另有所指。
林晓脸上的热度几乎在瞬间就烧了起来,他在方驰怀里挣了一下,咬牙道:“那次是个意外!而、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不提了的吗?!”
方驰无辜道:“我没提啊,是小林师傅自己想多了,我就是单纯在说你按摩手艺超绝这件事——你以为呢?”
林晓:“……”
我信了你的邪!
在赧然中沉默半晌,小林师傅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你放开我吧,出来好一会儿了,我得回去了,我爸肯定没睡,就等着我回家呢。”
方驰深深叹了口气,松开一直搂在林晓腰上的胳膊,扶着他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叹息道:“这叫什么事,说了暖被窝,结果衣服都没脱就要走,咱爸也太狠心了……”
林晓猛地愣住,过了好久,才喃喃问:“你说……谁?”
方驰笑着拨了拨他刚才被弄乱的发梢,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咱爸啊,不是吗?我今天就算正式登堂入室了吧,你爸妈都点头了……嗯,虽然还是有点不情愿吧,但是你们老林家的这个儿婿,我可是当定了,你——”
林晓忽然倾身,再次吻住他。
是和刚才在门口一样的力度和气势,不依不饶,又悱恻缠绵。
方队长微微挑眉,失笑一秒,就反手将人摁回怀中,顺势往沙发里一压。
时间安静,渐渐的,这个吻却变了味道。
方驰的指尖在撩开林晓衣摆的前一秒,堪堪忍住,最后掌心按在他的腰侧,手心滚烫,说出来的话更是灼人烫心。
方队长嗓音喑哑,提醒他:“小林师傅,要走快走,再磨蹭,你今晚可就真走不了了。”
第一次在林晓家留宿那一晚,方驰曾经说过,林晓父母的态度不明朗,他就不可能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然越界,他要给林晓留一条最后能全身而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