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燕羞红了脸,啐了朱敏一口:“这么多长辈在这里,口无遮挡的,乱说什么呢?”
朱敏的性子和他父亲一般,素来豪放不羁,他面上神采飞扬,眼中浓情蜜意,望着苏宛燕:“那有什么,我们将来会生许多孩子,就分阿迟一个,燕娘你不要这么小气。”
众人都大笑起来:“说得很是,多子多福,百年好合。”
吉时到了。
苏宛燕持着牡丹扇子遮住脸,上了大红花轿。
阿迟哭得泪汪汪的,苏意卿看他实在可怜,一直抱着他,哄了又哄。
阿迟窝在母后的怀抱中,泪眼朦胧地看着那花轿渐渐地远去,他觉得,以后他再也不会这样喜欢上一个人了,因为,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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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深刚刚从江东回来,没有去拜见皇帝陛下,先到了皇后娘娘的宫中。
白茶姑姑含笑迎了出来:“太子殿下回来了,娘娘一直牵挂着您呢,不过她今天身子有些乏,这会儿正在小憩,您略等等。”
谢弘深的性子和他父亲一般,素来沉静而冷峻,只有对着熟稔的长辈,才会露出略微温和的表情:“无妨,不要打扰母后休息,我稍后再过来。”
他出了寝宫,宫人们看见太子殿下,遥遥地俯身跪拜,并不敢过分接近。
彼时春深,宫廊下的那几树桃花开了,枝艳花浓,如同粉色的香雪,抹在檐角,花影横斜。
谢弘深转过了宫廊,从那桃花树下经行而过,树上的花瓣扑扑簌簌地落下来,沾上了他的衣襟。
他倏然抬头:“谁在哪里?”
一声细细的惊呼,小小的身影从树上跌落。
谢弘深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她。
春光中,有落英缤纷,女孩儿和着桃花一起落入他的怀中,温香盈了满怀。
那个小小的孩子生得如同桃花般柔美,她的眼睛里蕴含了春天的水,天真而纯粹,那一点点泪光仿佛是花瓣边缘未曾滴下的露珠。
这是个十分美丽的孩子,模样看过去和苏意卿竟颇有几分相似。
大约是苏家的外甥女儿吧,真是个淘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