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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京都的雍容含蓄不同,边塞的阳光是恣意的、灿烂的。
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上,苏意卿从枝叶之间探出头来,鬓边石榴红,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微笑的时候,这个世界都是流光溢彩的。
“阿蛮,你要不要吃石榴?我给你摘一个,这棵树上结的果子可甜了。”
阿蛮坐在树下,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看过去总是很沉闷,大夫说他郁结于内,连病都不容易好。苏意卿特别心疼。
“那我们等下去放风筝好不好?这里的风特别大,风筝会飞得老高老高的,可好玩了。”苏意卿摘了一个石榴在手中把玩着,一边絮絮叨叨地试图劝说阿蛮。
“卿卿!”那边传来苏涵君的怒喝声,“你又爬树!快给我下来!”
苏意卿吓了一跳,身子一抖,一个没坐稳,尖叫着从树上掉下来。
阿蛮立即扑了过来,行动迅猛如猎豹,虽然一只脚还不能使劲,但他一跃之下,仍然腾挪到位,正正好接住了苏意卿。
苏意卿小脸蛋煞白,抱着阿蛮的脖子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阿蛮有些窘迫,但他黑黑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很快地将苏意卿放到地上。
苏涵君被这个变故吓得几乎跌倒,赶紧连滚带爬地过来,上下看了看苏意卿,见她无恙,气得又骂她:“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淘气,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娘才一不在家,你就闹,等她回来,我告诉她,你要被打的。”
苏意卿漂亮的眼睛里噙着泪花儿,委屈巴巴地道:“我看阿蛮不开心嘛,想逗他笑一笑,哥哥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苏涵君瞥了阿蛮一眼,心里嫉妒得要命,他们家的卿卿,从来只有别人哄她开心的份,何曾见过她哄别人开心。
“你瞎费劲什么呢,看人家都不理你。”苏涵君揉了揉苏意卿的头发,小声地嘀咕着。
阿蛮一言不发,从地上拾起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开。
他回到客房中,关上了门,独自坐着。心下悲沧而茫然,举目四顾,此处方寸徒壁,他孑然一身。
阳光透过窗格子照在地砖上,那么灿烂而热烈,但他的心却是冰凉的。
忽然,有琴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