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滞地看着江汓,他眼里带着我读不懂的神色,
总有种命运齿轮即将被翻盘的错觉,真希望突然来一场狂风暴雪,掩埋了先前的一切。
从我父母死后,江汓变了,我也变了。
从前是冷漠,现在,他似乎在刻意调教我。
“赌什么?”我声音都在抖。
并不了解他,但我明白他是个很厉害的赌徒,否则,也不会因为做这样粗暴霸道的事情。
不过是因为我被人吓到萎靡不振,他便逼我到猎场打猎,还让我亲自吃掉那些东西……
“你很想走?”
我心中亮起弱光:“对,等我十八岁之后,我便走!”
江汓严肃地盯着我,十指相互扣着,似在做一个决定。
半晌,他说:“我给你安排学校,半年时间,你一定会求我让你退学!”
“如果我没有,江先生要如何?”我被学校二字冲昏了头。
没想到江汓竟然松口,愿意让我去学校。
“半年内,你混得好,十八岁后我让你走。”他讲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否则……这辈子休想逃出江家半步!”
头皮发麻,浑身透寒。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给我机会。
我赢了,风生水起。
我输了,万劫不复。
————
转眼隆冬,江宅里从来没有任何节日。
反而节日里会变得冷清,尤其是过年,因为过年的时候,家里会只剩下我和白姨,五年皆如此,今年也不例外。
我进不了画室,只能整日窝在江汓的书房看书写题,把以前家教教过我的知识,一遍遍重新搞定。
来年春天开学,我直接念高一,一定会赢得漂亮。
赢江汓的感觉,一定会很满足。
那段时间,我仍然每天做那个永无止境的梦。
每次惊醒,都身心疲惫。
直到,二月二十八日那晚,我彻底失眠了。
不是因为梦,而是因为第二天,便是我去学校的日子。
江汓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踏足这里,似乎忘了还有一个江荼蘼。
那晚我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良久之后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刚弹坐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外面走廊的暗光朝我走来。
也不等我开口,他坐在我旁边,开口便是一句:“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