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所以,从此以后,朕就只会是你的先生。&rdo;
他说完便松开了手,而后转身,拂袖而去。
然后第二天,周父请旨赐婚的奏折,便得到了回复,御笔朱批,一个准字。
瑶光与周延璟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因为她有孕在身的缘故,婚期比较仓促,挑了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也就是一个月后。
谢夫人与周延璟的母亲曾氏几经商议,敲定了大大小小的事宜,又请了太京城里最好的绣娘,赶工绣制龙凤呈祥喜服。
所有人都忙得不行,瑶光反倒是成了最清闲的一个,且一日三餐瞬间丰富了几倍。曾氏但凡有空,就会到谢府来看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周延璟其实也想来,不过被谢夫人已经曾氏给拦下了。他的心情,既喜又带着焦虑,只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慢,恨不得一睁眼一闭眼就到成亲那日。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他与谢弈本是知交好友,唤谢夫人为伯母也已经许多年了,但是娶了瑶光之后,一切就都要变了。他得改口叫谢夫人祖母,与谢弈也不能再以平辈相论,要叫舅舅……
这种感觉相当的复杂。
……
一转眼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再有几日,便是瑶光出嫁的日子。
阖府上下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唯有谢弈,随着喜事将近,他的神色日渐低沉,后来甚至把自己关在小院里,也不出门。
谢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
……
瑶光这段时间以来实在是被照顾得太好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是怀孕的缘故,还是心理因素,她总觉得自己可能又长胖了……
这样堕落的日子过久了,也是会无聊了,她于是挑了个众人都不注意的时机,从小院里出来,一路避开下人,穿过曲水回廊到静心堂来。
青竹小径依旧,小小楼阁掩映在苍翠的竹林间,清风吹过,细长的竹叶彼此摩擦,沙沙作响。
屋子里的笔墨纸砚,并非是她最后一次来时的样子,估计有人动过,至于是谁,答案不必想也知道,因为这府上也就她跟谢弈两个人会来这里。
瑶光进去,想看一看谢弈都写了些什么,到了书案旁,见得雪白的宣纸之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都是同样的两个字‐‐阿瑶,起初笔迹清晰又条理,渐渐的,开始潦草,从字迹的变化,可以大致猜测出书写之人心态的变化。
瑶光有些微愣。
忽而听得屋后传来轻微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
瑶光回过神来,问了一声,&ldo;谁?&rdo;
不见回答。
她便出了屋子,绕到屋后。
只见翠竹倚石处坐了一个人,玉冠束发,白衣青衫,是谢弈。他的身旁,歪歪倒倒几个酒坛子,手里还拿了一个,半倚着石头,温润的眉眼微微眯起,神态可见带了明显的醉意。
瑶光走到他身边,半蹲下身,柔声问道,&ldo;舅舅,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