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听后,大吃一惊,说花儿和莺儿就呆在家里,哪里都别去,应付着计划生育的人,她必须马上躲藏起来。
这回让她们捉住了,这个娃娃肯定保不住了。
说中话,她就带了几件衣服,布包里装了几个吃剩的玉米馍馍,灌了一瓶子凉水,朝后面的深沟里跑去。
里面有条很幽深的黑洞,究竟不知有多少深,有的孩子曾打着手电筒钻过这个洞,看看深浅,但始终没有走到尽头。
为了保住这个孩子,郝爱莲奋不顾身地钻进山洞,五天时间没有露面。
郝爱莲刚离开不久,就有七八个人窜进她们的院子。
花儿和莺儿、凌儿都站在院子中,看他们准备怎么对待她们这个家。
带头的干部问花儿,她们家谁生了六个娃娃又怀上一个?
花儿说不知道。
带头的干部就下令把花儿绑起来,几个年轻后生就麻利地绑起了花儿。
莺儿看见二姐姐被绑了起来,顺手抓起一把铁锨要和他们拼命。
又有两个年轻人从后面控制了莺儿,说这女子无法无天了,敢违抗政策。
他们一脚踢开了家门,看不见值钱的东西,就把两只绵羊拉上了,把窑洞的门窗撬下来撇在当院子里。
秋凌骂了一句:“你们这些土匪,草菅人命的东西,不得好死!”
因为秋凌还小,他们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带头的干部命令属下把这个婆姨和两只绵羊装在四轮上。
四轮上装了猪、羊、鸡、狗、兔子、缝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木柴、铁锁,等等。
但凡有点值钱的东西,全被他们拉走了。
花儿这个还没有结婚的女子就这样硬是被他们拉到镇医院。
尽管村里不少人劝说他们,花儿还没有结婚,怎能生娃娃呢?
可他们这帮流氓式的人物根本不听劝告,把村里十几个妇女和花儿都拉进医院。
此时的王海平还坐在窑前的门槛上,听收音机里有关计划生育的新闻,脸上荡漾出从来没有过的喜悦和幸福。
他再次找到了权威的神圣和内在的魅力。
当时,刘富平不在家,在山里锄地,突然看见秋凌哭着站在他和婆姨的面前。
秋凌告诉了他们实情,计划生育的人把她二姐绑了起来,拉到乡镇医院要做结扎手术的。
刘富平一听,气愤地把手中的锄头甩在一边,痛骂着这帮龟孙子,接着,他就愤愤不平地往家里跑。
他的婆姨和秋凌紧跟在后面。
刘富平作为刘氏家族的主要男人,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
他从小就相当聪明,小学毕业后就成了生产队的会计,后来又当了大队的会计,再加上他组织了一个乐队。
改革开放以后,敢放开胆子走遍全镇的所有乡村,也去外县外乡镇办事情。
因此,认识他的人很多。
后来经常去政府一侧的派出所办理村民们的户籍,对派出所的四五个民警也是很熟悉的,办起事来总是那么得心应手。
乡镇医院的内外挤满了人,除过强迫来做阴产节育手术的女人和男人,还有各自的家属亲人,也有拖儿带女的,拖拉机、自行车到处都是,可见,这次计划生育的规模之浩大。
富平到了医院,庙沟村来的十几户人家一齐向他围过来,急切地告诉他,赶快想办法救救花儿,计生办那帮王八蛋错以为是花儿超生了,马上就轮到她上床做手术的,千万别让医生动手,花儿可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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