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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军事小说]《老少爷们儿拿起枪》作者:潮吧【完结】

上卷忍无可忍1(1)

那天,朱七终于也没能见他娘最后一面。  他提着朱老大送过来的撸子枪,硬硬地站在高粱地尽头的风口上,眼睛瞪得生疼。他看见如血的残阳下,朱老六孤单地挥舞镐头在刨一个坑,疯了的张金锭跪在坑沿上,咿咿呀呀地唱歌:&ldo;八月十五中秋节,南天上飞来了一群雀,我的娘就是那领头的雀儿,雀儿飞到了云彩上……&rdo;恍惚中朱七仿佛看到,鬼子把明晃晃的刺刀捅进了娘的身体,还有四哥,从远处歪歪扭扭地走来,身上的血直往出冒……  民国三十一年的冬天出奇的冷,北满这块儿的天像是用冰做成的,日头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白天没有日头,月亮出来得就早,天不黑它就出来了,明晃晃一直吊在冰里。  连滚带爬地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朱七看了看天,起先的圆月已经变成了一弯镰刀的模样。  唉,总算是下来了……朱七将屁股贴到一棵红松上,耷拉下脑袋,两手撑住膝盖,长长地吁了一口粗气。这口气白雾一般很快便凝成了霜,一粒一粒粘在他的胡子和眉毛上,风一吹,簌簌地抖。朱七抬起头,用力搓一把脸,狼狈地扫了四周一眼,闭上眼睛稳稳神,伸手来摸汗淋淋的裤腰。裤腰上本来掖着的一把撸子枪,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掉进了裤裆。朱七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扯出来,怜惜地摩挲一下,一笑,张口叼在嘴里。汗淋淋的裤腰一会儿就冻得挺硬,像是围了一圈儿牛皮。熊包,朱七嘟囔出了声,这还是我朱老七吗?  借着月光,朱七用一块带尖的石头在树下刨了一个坑儿,将撸子枪仔细地埋了进去。跪在地上嘟囔几句,朱七站起身,拍打两下冻得有些僵硬的手,用脚将坑边上的积雪拢到上面,咔嚓咔嚓几脚踩瓷实了,紧紧裤腰,说声&ldo;我怕个鸟&rdo;,歪歪扭扭荡下山去。  朱七是从熊定山的堂口上下来的,熊定山的堂口在掌子窝最里头,离山下得有十几里的路程。  下山的时候,山上还睡着四五个弟兄,他们卧在草堂子里,呼噜打得野猪般响亮。  朱七和叔伯哥哥朱老六是前年秋上来东北的,刚来的时候&ldo;不摸潮水&rdo;(不懂行),跟几个山东老乡在长白山上挖棒槌(人参)。哪知道人多棒槌少,干了几个月,连根棒槌毛儿也没见着,倒把带来的一点盘缠就着西北风吃没了。没辙了,朱老六就对朱七说,老天爷饿不死没眼的家雀,咱哥儿俩不如去山崖子放木头吧,那活计总归有碗热乎饭吃。放木头的时候,老羊皮帽子把整个脑袋捂得溜溜严,那些不通人气的西北风还是小刀子样卷着米碴子似的雪直刺人脸,躲都没处躲。熊定山就是被风吹掉了耳朵的,是连根吹下来的,血都没出,也不结痂,总烂。  熊定山是三年前从山东过来的,谁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来历。只知道他刚来的时候在海林到柴河沟那一带下煤窑,后来突然就不干了,开始在锅盔山那块儿&ldo;跑三行&rdo;(收买猪棕、马尾、猫狗皮)。有人去海林警察所告发他,说他帮胡子(土匪)联络&ldo;插签&rdo;(要绑票的目标),警察所派人到处抓他,告示都贴到了柴河沟。无奈,他独身一人跟着归化城的一个驼队奔了外蒙。听说他跟驼队里的几个兄弟专在库仑至恰克图那条商路上剪径。有一年突然被老毛子抓了,不知怎么折腾的,前年顶着个缺了一只耳朵的脑袋,来这里拉起了&ldo;杆子&rdo;。  放木头的人住的树皮厦子就&ldo;拉&rdo;在半山坡上,月光映照下的厦子顶泛着白呼啦的光,让朱七联想到了掌子窝上埋&ldo;溜子&rdo;(匪徒)的茔。  不管咋样,老子还是囫囵着回来了……朱七闭了一会儿眼,回头看了看,除了漫天打着旋儿的砂雪,连个野物的叫声都没有。  将帽耳朵拉下来,朱七屏住呼吸,一撑大腿,翻身跳进栅栏,猫着腰,轻轻拍打了两下门沿:&ldo;六哥,六哥。&rdo;  &ldo;哪个?&rdo;朱老六好像还没睡沉,在厦子里闷闷地回了一声。  &ldo;是我,六哥。&rdo;朱七压低声音,心忽然就空得厉害。上卷忍无可忍1(2)

&ldo;亲娘哎……&rdo;朱老六敞开门,木头一般愣在门后。  &ldo;怕什么?&rdo;朱七回头瞄了一眼,嗖地闪进门来,一股凉气把朱老六晃了个趔趄。  &ldo;嘘‐‐&rdo;朱老六把一根手指横在嘴上,颤声问,&ldo;你怎么下来了?为了个啥?&rdo;  &ldo;没啥。&rdo;朱七不看他,兀自脱下棉袄,蹲在火盆边慢慢地烤。  火盆里的火苗忽闪忽闪,把朱七的影子投在墙上,影子软呼啦地粘在那里,忽大忽小,像个一扑一扑的野兽。朱老六蹲在墙角的一个木墩子上,直溜溜地看朱七。他发现朱七的棉袄上有斑斑血迹,这些血迹是新鲜的。山上莫非又跟哪股&ldo;绺子&rdo;(匪帮)火拼了?去年朱七刚上山的时候,朱老六就听&ldo;逛山&rdo;的猎户说熊定山的堂口经常有人去&ldo;摸&rdo;,野狗有时会拖下一条人腿来,不多时就啃成了白花花的骨头。

上卷忍无可忍2(1)

朱老六看着看着,心就慌起来,摸出烟荷包一下一下地揉捏,眼睛像是长在了朱七的身上。  朱七斜他六哥一眼,使劲晃了一下烤出一股腥味的棉袄:&ldo;咋了?傻看着我干啥?&rdo;  朱老六打个激灵,把烟荷包揣进怀里,小声说:&ldo;你可得告诉我,好端端的你下来做啥?&rdo;  朱七把烤热乎的棉袄披在身上,一笑:&ldo;三江好郭殿臣那帮王八犊子打上山去了,山上散了。&rdo;  &ldo;我担心熊定山呢,&rdo;朱老六悻悻地咽了一口唾沫,&ldo;三江好的人抓不着你,定山也得抓跑下来的伙计呢。&rdo;  &ldo;三江好的人认识我个球?再说,是定山先跑的,他抓我个鸟。&rdo;朱七这话说得很是没有底气。  &ldo;抓你的鸟也抓得住……&rdo;朱老六埋下头,一下一下地拽裤裆里露出的棉花,&ldo;你还别嘴硬,吃啥饭操啥心,你吃的是……拉倒吧,不刺挠你了。知道不?定山抓人都抓疯了,前些天在这里抓了刘贵,差点儿没被他给打死。&rdo;  朱七斜眼瞄着朱老六鸡啄米一样拽裤裆的手,蔫蔫地想,瞎拽什么呀,我就不信你还能拽出个金鸡巴来。哧一下鼻子,把棉裤托在手上均匀地烤着火:&ldo;这事儿我知道,刘贵那是活该,定山还没走他就想跑?找打嘛。&rdo;朱老六吧唧一下嘴,木呆呆地站起来,轻声嘟囔:&ldo;找打找打,他不当胡子人家谁打他嘛。还有,前些年你跟着那个姓卫的,也不知道都鼓捣了些啥,整天有人去家里找你,没把我和三婶子给吓死,幸亏咱大哥……算了,俺不管,你自己看着办。&rdo;  朱七不理他,把鼻子凑到棉裤上来回地嗅:&ldo;真臊啊……六哥,别害怕,我在这里住几天就走,家去过年。&rdo;  朱老六蔫蔫地说:&ldo;家去好。你应该跟咱四哥学呢,人家顾家,你老是让我担……窝心。&rdo;  朱七嘬嘬嘴巴,坏笑一声:&ldo;别窝心,上炕睡你的吧,我知道你是害怕熊定山。&rdo;  去年比这早些的时候,朱七他们正在胯子坡那边放木头,长得像个山贼似的熊定山腰上别着根烧火棍一样的&ldo;捣打木子&rdo;(土枪),一步三晃地来了。没等大家直起腰,熊定山就冲天放了一枪,硝烟跟掀开的热锅盖似的:&ldo;老少爷们儿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这片山林就归我熊定山管啦,一个月一结账,把&lso;孝敬&rso;派人给我送到三瓦窑子去!不多,一人一块现大洋,外加一个烟泡儿。不送,老少爷们儿就别怪我不讲江湖义气啦!&rdo;这通咋呼把整个山都吓晕了,树上的雪碴子扑棱棱往下直掉,一个野物也没敢叫唤。熊定山走的时候,朱七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背影,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啧啧,敢情这家伙是个神仙,脊梁闪闪发光,越走越亮。  三瓦窑子就在胯子坡西北方向的山坳下,算是这一带最大的一个有窑姐儿的马车店。这个马车店夏天倒跟别处没啥两样,到了冬天可就热闹大了。那些打短工蹲店的,跑三行落脚的,要饭的,躲债的,散居的胡子,唱二人转的,抬大木头的,倒套子的(单马拉原木),都来这里投宿,这里也就成了胡子们联络&ldo;插签&rdo;、&ldo;捎叶子&rdo;(递信件)的最好去处。那年腊月,轮到朱七去三瓦窑子给熊定山送&ldo;孝敬&rdo;,这份&ldo;孝敬&rdo;是熊定山&ldo;堂口&rdo;上新入伙的老乡刘贵去接的。因为刘贵家跟朱七是邻村,两人打小就认识,完事儿以后,朱七就拉他吃了碗酒,问他在山上过得可好。刘贵摸着三根鼠须,说好,好着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都是咱山东闯过来的硬汉爷们儿。朱七立马动了心思:&ldo;好,这样的饭我喜欢吃!&rdo;没怎么多想,他就跟刘贵上了山。见他机灵,熊定山分派给他一个好活儿‐‐&ldo;上托&rdo;(望风),一干就到现在。  你说我这是何苦来呢?朱七开始埋怨自己,当了一年多胡子,银子没捞着几个,到头来弄了这么个下场。  这里不能再待了,得走人。朱七打好了谱儿,歇息几天就回老家躲躲,他害怕郭殿臣抓住他给枪毙了。  朱七心里明白得很,三江好的人有靠山,听说人家投奔了抗日联军,归杨靖宇将军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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