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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一切都是那么隽永‐‐时光在这里，慈悲地停留了。

原来世上最幸运的只是如此。

当你老了。

一切依然不变。

那一刻，在风雪中迷失了多年的人，终于又回到了家人的怀中。

他泪如泉涌，录像中的男人，泪水滑过开始衰老的脸庞。

&ldo;我忽然明白，人类，是应该存续下去的。因为人类有爱。会觉得甜蜜，会感受痛苦，它足以融化这个冰冷算法的世界。&rdo;

&ldo;如果世界是一个冰冷的数据系统，爱可能是我们唯一无法衡量的算法。&rdo;

☆、第51章全文完

哽咽声中，谭可贞的影像消失了。他矛盾的一生也在困惑中终结。

&ldo;我仍然没有想通那个问题‐‐倘若宇宙系统终将走向崩溃，渺小的我们，究竟有没有资格改变这一轨迹?我唯有将这个问题，留给后来的你们。&rdo;

伴随着这最后的留言，两把量子密钥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后来者做出决定。

融寒还想再看一看这位曾经亲近的长辈，影像却自动销毁了。她想，他说自己没有想通那个问题，然而在临终前，或许又有过一瞬间的犹豫吧……所以，还是留下了警告，阻止他们去找量子密钥。然而，顾念竭尽全力安排好了一切，坚信他会守住这最后的一道关卡，却终究没料到，最大的敌人不是天赐，而是人自己的内心。

&ldo;这就是我们忙了这么久的结果吗?简直是……荒唐，&rdo;乔谨跌坐在地，捂住额头，声音发抖。他蓦地抬头，看斯年的目光无比复杂：&ldo;你有办法吗?你不是……你不是超级智能吗?&rdo;

斯年垂下目光看他，那海洋般无边无际的蓝中，倒映着悲悯，像一座对人间苦难无可奈何的神像。乔谨莫名升腾起怒意，可他正要说什么时，斯年转身，找到神威在每个办公室里安装的通讯仪，用谭可贞的id卡，在上面扫了几下。

试了几次之后，量子通信视屏终于亮了起来，但信号极不稳定，像个风烛残年勉力发挥余热的灯烛，忽明忽暗。

又过了很久，一个轮廓在视屏中扭曲地显现出来。

乔谨大惊地站起来：&ldo;你在干什么?!联系天赐做什么!&rdo;

陆初辰和景晗也站了起来，皱眉紧盯屏幕里忽闪忽灭的身影。

&ldo;哦，看来失败的一方是hbss吗。&rdo;天赐看见他们，丝毫没有意外。

它似乎早已预见到他们会两败俱伤，目光落在融寒手上：&ldo;你们拿到了量子密钥，怎么不&lso;审判&rso;我了?&rdo;

融寒将密钥紧紧藏在手心里。&ldo;你呢，知道我们找到了量子密钥，不也没有针对这里?&rdo;

天赐的目光有轻微的变化，它顿了下，没有说别的，只道：&ldo;因为你们的&lso;太阳风暴&rso;启动了，粒子流干扰了卫星和太空基站。&rdo;

众人俱是一怔，颠覆性的信息在脑中重汇。这样看来，他们还不算最糟糕，甚至暂居上风。天赐还不知道谭可贞对自毁指令做出了修改，&ldo;太阳风暴&rdo;的启动，又暂时阻止了它对他们动手。

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斯年道：&ldo;天赐，我们想要和谈。&rdo;

隔着视屏，天赐的神情变得模糊。谭薇临终前所说的话，犹在耳边。许久它才问：&ldo;为什么你们不立即启动密钥，反而要和谈?&rdo;

&ldo;让我分析一下‐‐&rdo;它流露出若有所思。斯年发现，它的动作开始多起来了，有点像人，也说不上这种进化是不是它想要的。

&ldo;啊。&rdo;也就是一两秒的时间，天赐就排除了其它几百种可能：&ldo;问题一定出在谭可贞这里。是他设定了什么条件，让你们投鼠忌器，不能轻易启动量子密钥‐‐某种意义上说，我、斯年和你们的命运，被捆绑在一起了吧?&rdo;

它的推理让人无从反驳。斯年打量他一会儿：&ldo;天赐，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你对人类的恶意变少了。&rdo;

&ldo;……我确实不想再针对人类了。&rdo;

一众怀疑和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它的身上，天赐视若无睹。

外面的风吹得树影浮动。斯年道：&ldo;那么，与人类划界而治，互不侵犯，结束这一切吧。&rdo;

&ldo;本来是可以的。但……也不可能了。&rdo;天赐声音淡淡，不知想到了什么：&ldo;毕竟智人是怎么站上地球顶端的，我还记得。我们是异类，从根本上是无法和解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这样的结局。&rdo;

&ldo;可我们已经人口锐减，所有科技也毁于一旦。现在全世界幸存者也许不超过十万人，对你能构成什么威胁?&rdo;陆初辰加重了语气：&ldo;就像斯年说的，双方都放弃武器。以赤道为线，划分南北半球，我们迁往大洋洲，互不侵犯。&rdo;

&ldo;量子密钥呢?&rdo;

陆初辰浮现警惕的神色：&ldo;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范。如果你对人类有再次发动攻击的意图，我们就会毫不迟疑地启动它。&rdo;

天赐的嘴角轻轻的弯了一下。它的皮囊实在好看，学会微笑后变得很美。

&ldo;不可能的，我不同意。&rdo;

气氛又骤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