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先生自从结婚开始就在不停地替他家的巨婴操心,恨不得把人拴到自己的袖箍上亲自带着,他做出这等举动也单纯只是出于关心和说教,完全没有多想。等他扶着赵云澜的下巴,大拇指停在他的嘴角时才注意到赵云澜惊讶的眼神,这时才明白自己的举动究竟有多暧昧。
沈巍白皙的面皮顿时红成了交通灯,甚至隐隐有热气从耳朵里冒出来。他手忙脚乱地往后退了一步,受到惊吓似的缩回手举在胸前,一副被登徒子调戏的良家少女模样,想说话却不小心咬了自己一口,吃痛地嘶了口气,这才结结巴巴地边退边说:“我……我今天也有些事,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说罢一把抓过挂在门口衣架上的西装外套跌跌撞撞地出了门,看背影居然还有些狼狈。
赵云澜的肤色不算白,但是摸起来却意外的细腻,他脸上没有很多肉,但也不显得过分瘦削,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英俊,温暖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沈巍的手指上,灼痛了他的皮肤。
直到进了电梯间沈巍的心脏还在随心所欲地乱蹦一气,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慢慢垂下头在抚摸过赵云澜嘴唇的部位轻轻落下一个亲吻,自顾自地欣喜了一会,好半天才意识到这行为堪称有辱斯文,尴尬地咳嗽一声站直了,表情也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冷静,但嘴角却还控制不住地向上翘起来。
这是第一次赵云澜在清醒的时候没有拒绝他的如此亲近,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离想要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呢?
而赵云澜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他有点莫名其妙地歪了歪头,不是很明白沈教授今天是犯了什么病。他们虽然没什么感情基础,但是一段时间的同居下来搂搂抱抱拉小手也是经常有的,怎么突然就羞成这个样子?
不过沈巍有时候确实会突然脸红紧张,赵云澜暂时还无法进入沈教授的小剧场,只好纳闷地穿好衣服锁门上班去。
由于各种原因以及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特案处的许多福利都被迫暂时取消,至于暂时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而特案处的成员则领了维护附近街区治安的工作,告别了每天坐办公室摸鱼吹空调的好日子,整日在外面巡逻,抓小偷调解邻里纠纷,堪称大材小用的典范。
正值盛夏,在室外站着不动都要出一身的臭汗,更别提要到处走动了。赵云澜苦夏,天气稍微热一点就浑身难受,这几天带着楚恕之几个人巡街累得要命,回家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倒头就睡,没多久刚刚养起来的肉就明显的消退下去,可把沈巍给心疼坏了。
赵云澜总归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也有爆发力,和成年男性A一对一也能不落下风,但是碍于第二性别的影响,再加上现在肚子里面还有个小的,体力并不怎么好,成日累的跟个死狗一样,还不能跟人发牢骚。
龙城的治安在全国都排的上号,但是再怎么安稳的地区也不能杜绝小恶的发生。某小区里两位上了年纪的阿姨因为广场舞的地盘划分龙争虎斗,情势最严峻的时候还各自带了百八十个老姐妹当街斗舞。
赵云澜哪里见过这种世面,当即目瞪口呆束手无策,只好派性格软和的汪徵从中调解。汪小同志是哈佛的心理学高材生,平素只干过审问嫌犯分析资料之类的工作,从来都没涉足过中老年妇女的心理生活,但是领导的命令也不得不从,只好赶鸭子上架地硬着头皮去了。
谁料到由于汪徵女士学历高长得好看,竟被两位阿姨同时看中,就算汪徵不停解释自己已经有了配偶都没办法,于是斗争继续升级。
林静因为家学渊源对佛法深有研究,他本人也算汪徵的一半校友,于是决定亲自上阵帮汪徵解围,顺便替远在国外的好兄弟桑赞守好家门。他试图用佛理调解阿姨之间的矛盾,结果就被分外泼辣的二位女侠一顿好骂,自此这位毕业于哈尔滨佛学院的伪高僧也败下阵来。
祝红泼辣,楚恕之暴躁,大庆年轻,郭长城恐人,实在都不堪大用。
赵云澜从业近十年,遇到过的命案凶案不计其数,再狠毒的嫌犯也见过不少,却从来都没遭遇过这类事情。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各自退一步的二位豪杰在历时五天的调解之后愈发剑拔弩张,守在小区门口,一看到赵云澜经过赶忙上前将他拦住,七嘴八舌的非要他劝对方服软。
赵云澜真是宁愿去跟杀人犯斗智斗勇都不想再管这种事情,但是他又不能放手不理,只好硬生生逼着自己挤出一脸和蔼的微笑:“这件事还得您二位自己商量啊。”要他说干脆谁都别跳了,回家打麻将不好吗,可是他又不能真这么说,简直憋屈的快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