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清漪越听越气,攥着这个不成气候的高个子男人就往外拖:“相什么亲,满嘴胡说八道。我相亲不相亲自己不知道,还要你来告诉我?”
萧言眼皮直打架,情绪在师清漪到来后,终于变得缓和了下来:“你瞒着我……你怎么瞒着我呢。师师,你和师兄我认识了这么久,你都不告诉师兄你家里的情况……原来你……原来你是……”
说到后面,萧言的舌头直打结,浑浑噩噩得连半个字眼都吐不出来了。
师清漪心说是你瞒着我才对,明明是个不得了的大少爷,还天天跑过来哭穷,有意思吗。
她有功夫底子,攥着萧言走也不算很吃力,洛神一声不吭地过来帮手,两人正要分开人流往走廊走,这时两个穿西装的男人急冲冲地跑了过来,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大概是四十来岁,铁青的下巴,一见萧言东倒西歪地靠在师清漪身上,便急急忙忙地过来扶:“哎!三爷,你怎么成这样子了,来来,咱不在这里,跟我回家去。”
中年男人从师清漪手里接过萧言,感激地笑道:“小姐,谢谢你照顾我家三爷,我……”
下一刻,中年男人的话随之一滞。
他有些浑浊的目光胶在师清漪脸上,半晌才僵硬道:“小姐,谢谢您。”
不知不觉中,话语里已经使用了敬称。
师清漪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不过还是微微一笑:“我是他的师妹,是他的好朋友,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我就住这附近,本来该我接他回去,你既然是他的家里人,那麻烦你把带他回去,给他弄点醒酒的东西。”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哈腰:“好,好,那我把三爷带回去了。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太麻烦您了。”
一连说了好几个“麻烦您”,那两个男人这才扶着烂醉如泥的萧言往电梯那边走,而这边萧言带来的那一群朋友也都意兴阑珊地作鸟兽散,只留下两名侍应生留下来清理包厢的残局。
师清漪叹口气,打起精神对洛神道:“我们也回去吧。”
洛神淡淡应着:“嗯。”
“两位请留步。”转身的时候,师清漪听到身后又是一声男人的低语,声音软而有磁性,听着就让人舒心。
“什么事?”师清漪回头,看见一个碎发的年轻男人笔直地站着,好似一棵树,两腿修长,黑色衬衫一丝不苟地贴着肌肤,隐隐能看出薄衬衫下紧致的肌肉曲线。
“我家小姐想见两位。”男人温文有礼地回答:“她就在楼上,已经在等着两位了。之前她一直在等两位,却迟迟不见身影,本来她想今天派我去找两位,不想两位刚巧就来了。”
果然是雨霖婞。
师清漪犹豫了片刻,并没有立刻做出表示。
洛神倒是大大方方地道:“有劳带路。”
在电梯里,师清漪特意往那男人身上打量了几眼,看见他黑衬衫上与其他会所的工作人员一样,别着一个身份标牌,上面写的却是“餐厅部经理,风笙”。
风笙领着师清漪和洛神去到十三楼,走进走廊最深处的一间包厢里。
这间包厢大得离谱,与之前见过的包厢不同,装修一反之前的那种轻浮奢华,变得素雅而沉静,灯光调出一种暧昧的暗色调,一个轻软微卷长发的女人靠在沙发上,姿态优雅地坐着,身上一袭红裙,衬着指尖捏握的高脚杯里的红酒,越发的醉人。
“哟,贵客。”女人搁下酒杯,桃花眼角缝了明显的笑意:“果然贵客是要请的,不请还不指望她们能来。”
洛神从从容容地走过去,盯着沙发上的雨霖婞,也是唇角玩味的一丝笑:“客人这边也想问下主人家,有何贵干?”
雨霖婞最看不惯洛神这幅淡然模样,好像从来就没什么顾虑似的,本来她自认自己平常在手下面前就够装的了,没想到这女人一举一动都在那装,而且装得毫无破绽。
“请坐。”雨霖婞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醒好的红酒,为了表示下“主人家”的热情好客,她这次特地还让风笙准备的是她珍藏许久的那一瓶。
师清漪和洛神一人坐了一边沙发,师清漪礼貌地笑道:“我喝不了酒,谢谢。”
她酒量实在浅得可怜,红酒下肚都能很快醉了她。
雨霖婞挑眉,又看着洛神。
洛神淡道:“我惯常喝白的。”
雨霖婞眸光一沉,这女人还真会抬杠。
“雨小姐,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师清漪手搁在膝盖上,手指交叉着,很自然地道。
雨霖婞桃花眼滑向她,半晌,脸色有点凉地道:“你平常洗澡的时候,照不照镜子?”
师清漪脸一红:“……请问,你是变态吗?”
雨霖婞轻哼:“我不就问一句而已,你居然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师清漪不自在地道:“你问这做什么,莫名其妙的。这都是个人隐私。”
雨霖婞道:“如果你洗澡时脱光衣服照了镜子,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身体上有什么异样的地方?比如说,多了点什么痕迹,我是说,后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