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诺诺答应了后退下去。康远在这里又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嫂嫂?哪个嫂嫂?皇上又选秀了吗夏侯展知道康远这样重视礼教的文人是不会赞同夏侯轩和一个太监的爱情的。耸耸肩:恩,不是选秀了,是一个太监,长的倾国倾城自不用说了,性子也很好,哦,不是你这种温润如水的,是是另一种好,反正反正不说了,等以后我自然要带你去见他们的。那还是算了。康远心说这个话听起来真别扭,好像要去拜见公婆似的。不理会夏侯展,自顾自吃完了早饭,两人相对而坐,彼此无言。想也知道,要比对视这种功夫,康远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不到弹指间就败下阵来,想着法儿的要撵夏侯展离开,偏偏那混蛋就如同牛皮胶一样,粘住了就不肯松开,这一天里康远如何不自在,也就可想而知了。如此接连三天,夏侯展日日同康远粘在一起,每天看着他或无奈或发火或无视等各种表情变换,心里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两个人就在这方小天地里长长远远的窝一辈子。不过他是这样想的,他的皇兄可不是这样想。康健在去芮王府的五天前,就是秋凉过来替夏侯展请病假的,此时听见夏侯轩问起,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心说主子啊,你可是害死我了。还有那个老奸巨猾的初总管,这要是皇上打赏,你削着脑袋也钻进来了,如今知道是倒霉事儿,就都推到我头上。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端倪,弯腰恭恭敬敬道:回皇上的话,主子大概就要好了不等说完,夏侯轩就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们那套去骗别人还可以,骗到朕头上来了,你对你主子倒是忠心的很,不惜背上欺君罪名。他看秋凉吓得咕咚一声跪下,不由得好笑道:你怕什么,朕又不是不分是非黑白的人,这事儿是小展逼你做的,和你有什么关系。秋凉抹去了一头的冷汗,心说皇上耶,我叫你祖宗行不行?你有话直说就得了,吓唬我一个小侍卫你不觉得丢脸啊。想到此处,便听夏侯轩慢悠悠道:你这就去天牢一趟吧,告诉你们主子,那牢里呆着终归也是不舒服,让他回家去。另外,康远朕也要无罪释放,你让他随后把那真正的凶手给交到刑部,哼,这事儿他做得不对,朕不是不追究他的,让他自己回家先面壁思过。秋凉就觉得脖子后嗖嗖嗖直冒凉气儿,心想真是君威难测,原来皇上一早就知道了,啧啧,这兄弟两个,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儿。一边想着,就飞快的跑回牢里,和夏侯展悄悄转述了夏侯轩的话。夏侯展不舍的看着康远,真是一步都不想离开他,但转念一想,人说小别胜新婚,可见成天粘在一起也不利于情爱的发展,我更不能让远看轻了,认为我只是一个喜欢窝在爱人身边的废人王爷,总得要意气风发,显出七尺男儿的气概,也许还可能博得他的倾心,因此再不舍,也只好让秋凉收拾东西,准备出去了。康远一看就有些着急,眼见着他走到门口了,终于顾不上冷战,扑过去扯住他问道:慢着,你你到今天还没有告诉我,表弟和他身边那个少年没告诉我他们的消息呢。说到这里,慌乱之下他有点不会措辞,只不过磨牙的声音倒是清楚传进了夏侯展耳朵里。微微的一笑,想起这些天,就用这个理由逼的康远和自己同桌而食同榻而眠,到如今,倒的确是应该告诉他了。于是转过身,在康远的手上轻轻拍了拍,见他触电般的缩回去,小王爷心里又存了一点儿怨气,不怀好意的笑道:远,皇兄等一下便会下旨,把你无罪释放,真正的两个凶手,稍后我也会移交刑部。他看康远还是一脸的不解,不由得黯然道:远,你还不明白吗?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我陷害你的。而那两个真正的凶手,一直被我藏在某一个地方,我打算等到你秋后问斩的那一天,在刑场上来个偷梁换柱,从此之后,没人知道你再活在世上,那样,你就可以永远都属于我一个人了。康远听的浑身冷汗,这件事情他已经猜出了几分,但是今日听夏侯展亲自说出来,还是觉得有几分苦涩。一个身子木然的僵立了半晌,方才冷冷道:那你为什么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又不想用这条毒计了?因为已经不用这样做了。夏侯展又回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拥抱住康远:对不起远,因为我的自私和任性,险些伤到你。康远气得浑身哆嗦,心想什么叫险些伤到我,你这混蛋已经伤到我了,就差没体无完肤鲜血淋漓的了,竟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康健和居月,他们教会了我一个道理。所有建立在伤害上的爱情,最后都换不来所谓的幸福,只能让两个人都更加痛苦而已。夏侯展在康远耳边说完这句话,便紧走几步来到牢门口,然后头也不回的道:远,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好表弟,已经将你送给我了,你们全家都同意我正大光明的娶你,也许赐婚的圣旨明天就会下达。话音刚落,他立刻以光速远离了现场,下一刻,他听见向来温润的康远大声暴吼道:康健,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小王爷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心说康健,我对不起你,就这样把你卖了,不过你纵横商场这么长时间,应该有足够能力自保的,哦,我衷心的为你祝福,放心,远要找你算账的时候,我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就如夏侯展所说,他离去片刻后,康远无罪开释的圣旨就到了。虽然心里气康健和家人出卖了自己,虽然出去后代表有更多的难题需要解决,但总归是要离开这座监牢,能够死里逃生,这事实还是很让康远开心的。出了天牢,上午的阳光一晃,有些刺眼。康远眨了两下眼睛,就见一个妇人在众多仆人丫鬟的簇拥下向自己奔来,未到近前,哭声就已传过来:远儿,娘的孩子康远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心中百感交集,眼看母亲已经瘦了一圈,显然这些日子也是饱受折磨,不由得扑通一声跪下,嘶声道:孩儿不孝,累母亲担心了。一边说着,就磕下头去。康夫人将儿子拉起来,母子两个劫后余生,不由抱头痛哭起来,丫鬟如萍在一旁劝道:夫人,有什么事情上车再说吧,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