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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嘴张张合合无数次，却没有吐出丝毫声音。一个回答，一个承诺，竟是如此的难。

&ldo;抱歉。&rdo;起身，抖了抖衣袖，将行动不便的右手遮住，&ldo;姑娘还是忘记在下方才的胡言乱语罢，是在下唐突了。&rdo;抬脚，去到门边。

狠狠地攥着衣角，&ldo;贺昆槿！&rdo;

惊诧地回头，却瞧见那声音的主人红着眼眶，控制不住那紧攥衣角的颤抖指尖。

&ldo;我不会给你三年时间，我也不需要你用你的命来帮我完成我的心愿。但是我会让你拥有一辈子的时间，好让我自己去实现我的心愿。&rdo;

&ldo;……多谢。&rdo;

&ldo;现下……我也许对之束手无策，&rdo;绷紧身子与对方的目光相接，似乎这样便能让自己的话语变得可信许多，&ldo;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能够……所以，殿下……&rdo;却依旧无法吐出剩下的语句，无法作出肯定的承诺。

&ldo;我信你。&rdo;

&ldo;……&rdo;他信自己？明明自己都不信……

柳雁雪别扭地撇开了头，因为她发现自己竟再也没了勇气去对视上那一双黑亮的眼。

……

一个身着单薄中衣的四旬男子瘫软地坐在躺椅上，双眼空洞地望着无际的蓝天。温柔的嗓音在他耳边不停地回荡，那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将他杂乱的意识一点点地聚集，引导。他随着那遥远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在那意识之海里迷茫地游荡。他有些害怕，他有些慌张，因为他不知道这声音所绘出的路径将会通向何方。

下意识地想抛下一切负担，自由的寻着这声音向前；可心头却有着个恼人的警铃，不停地在敲，不停地在响。两个极端的意识在眼前对抗，他真的很是烦躁，真的很是迷茫。

&ldo;郭奇，你可晓得违抗命令的后果？&rdo;

&ldo;我……我没有……违抗……主子他……我……&rdo;

&ldo;不，你逃了。你将主子的任务弃之一半而不理地逃了。&rdo;

&ldo;我……我没有。&rdo;

&ldo;你没有吗？&rdo;

模糊一片的意识之海开始荡漾，无数个场景，无数张面孔，交错着，混杂着。那引导之音在这混乱的海洋中变得有些渺小。他很怕，他很慌。他紧闭着眼，不愿去瞧那扑面而来的画面，不愿面对那带着威压的无数张面庞。情绪的动荡使这意识之海汹涌，一个巨大的浪花，毫不留情地将他卷入其中。他求救，他挣扎。

&ldo;我……&rdo;突然两手拍着躺椅靠手坐起，&ldo;我……你，你们根本就是把我当做弃子一颗！我不逃又能怎样？等着你们所承诺的大好前程，还是等着替你们顶罪？假传圣旨？通敌卖国？你晓不晓得这是什么罪？主子，主子，主子，那口口声声的主子……&rdo;戛然而止。

被浪花卷入的身体，渐渐沉入海底。意识的叫嚣，情绪的崩溃；那引导的声音早已不见，警铃的震耳却在一点点地将他敲裂。刹那间，一切消散。没有浪，没有音，没有海，也没有铃。有的，只是个死里逃生的自己。

郭奇再次瘫倒在躺椅上，任凭宁源如何呼唤，都死一般的安安静静，没了反应。

&ldo;太快了，应该待再深一些再出手的。&rdo;贺昆槿下意识地感叹了一句，不出意料，引来了柳雁雪疑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