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谁么?”
颜裴打量过后,也认了出来,他是彭瑞的弟弟彭宁。
“今天就让彭江两家来做个了断吧。”彭宁冷冷地说。
颜裴从新闻里大概知道,彭瑞赛车发生意外后,有当高官背景的舅舅听说被涉嫌贪污,违法转售土地牟取暴利的行为被双规,其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弟弟也涉嫌参与其中被拘留入狱。紧接着,彭家的公司破产,负债累累,他们走投无路。
一切巧合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早已起疑的彭宁将这一切的愤恨归在江弈辰的头上。
颜裴终于明白他是拿她来威胁江弈辰,想拿钱潜逃,却不知她在江弈辰眼里,她根本就不值这个价格,他太抬举她了。
“他不会来的,你也逃不掉。”
她一说话,便深深刺痛了彭宁,像极一条穷途末路的疯狗,“都是你这个女人把我哥害死的,我恨你恨你……”他挥手,疯狂地抽打在她脸上,她毫无反抗力。
她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反而淡定下来,咬着牙,默默承受。
她不知被吊绑在这里多久,寒冷的夜风袭入她的身体,四肢渐渐麻木,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她静等死亡的到来。
彭宁嗜血的小眼冷盯着她,在她无畏下,越显得他狼狈不堪,他很不悦地掏出一把锋利的刀抵在她白嫩的脖颈,微微一用力,在她颈脖处划下一道血痕。
虽不致命,却也能让人疼得失去理智,疼痛让原本麻木的四肢又恢复了感官,疼得难受。
“嘿嘿……”听着颜裴发出一声疼痛的呻吟,彭宁嘴角残余的笑意显得越发诡异而阴森。
夜色笼罩着码头,凉风习习,阴沉沉的,泊在靠岸处的船群随波摇晃着,船里忽明忽暗的灯如鬼火般。
颜裴身子抖了抖,在彭宁不断变法折磨与夜风的吹袭下,她意识慢慢呆滞,口干舌躁,四肢麻木,脖颈处的血迹已变成暗红色。
如果他会来,也许就算她死了,也甘心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弈辰真的没有出现。
彭宁情绪已经开始失控,不断地折腾着抽打着她。
这些孩子笑着跑开,玩沙子去了,唯独只有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像个小少爷。
一整天下来,他们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只有她衣裳比他们的干净。
阿姨常常说,她是院里最勤快最干净的孩子,也很会照顾弟弟妹妹。
所以,他很喜欢跟她在一起玩。
她在帮大人们干活时,他就静静地坐在旁边看。
她洗衣服很卖力,很认真,时不时地还会抬头冲他盈盈笑,叫他做哥哥。
她说,她有了哥哥,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她跟弟弟妹妹们了。
外头的孩子,喜欢欺负他们这些没爸爸妈妈的孩子。
那时,他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定,这辈子,他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她。
她还说,她有个妹妹前几天被人领养了,她很开心,但是也很难过,很想妹妹。
她对他说这个的时候,目光黯然,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他看到她眼里有滴泪。
不知为什么,一向冷漠的他眼眶不由得有些红。
他跑过去,笨手笨脚的帮她搓着盆里的衣服。
她破涕而笑,哥哥你真好。
他笑了。
她说,哥哥换掉身上的脏衣服后,是个漂亮的小男生,她说喜欢他像墨一般的黑碎发,像小王子。
下雨天的时候,等雨过后,她拉着他跑到院后,那里有一片呈黄澄澄的胶泥。
她说要送他一个礼物。
她小手拿着一块黄泥巴在手,揉来揉去,摔来摔去,拍来拍去,捏起来随意自如,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初具模型的人儿。
她扬着手里的泥人儿说,格格笑着说,这个漂亮的小泥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