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花眼睛一亮,她还以为这时候实行统销统购,农村人买不到煤呢,她有些好奇,“为什么去永定庄买?”
“永定庄就在二矿边上,那边能漏不少煤。”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矿工都是找附近村子的农民。他们当然也能自己偷摸搞点煤。
张秀花问他多少钱。
“去正规煤厂,要煤票八块钱一吨,到永定庄不要煤票,十五块钱一吨,到时候生产队组织,你跟着一块去就行了。”他突然看了看,“你家没有板车啊?那就等其他家买完,你再跟其他村一块去买吧。”
张秀花担心后面买,煤不够了,于是就道,“我会想办法。”
现在肯定定做板车肯定来不及,但是她可以管向别的地方借。其他村子也要买煤,肯定没法子。她把主意打到农场。
农场那边有收割机,肯定也有板车。农场里面大多数都是知青,也有劳改人员。
送走木匠后,张秀花进山最后一趟捡柴禾。这次时间可以宽裕,她先找孩子。
她在林子里一通乱找,遇到村里不少小孩,就是没找到有才几个,担心再走下去,自己再迷路,只好折回来。捡些树枝,捆好后背着回了家。
她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到有才那标志性大嗓门。
“不能全吃光。我们要留着做冰糖葫芦。”
孩子们嬉笑着,“不会的。这么多,我们又吃不完。”
张秀花背着柴禾进去,院子里堆着好几捆柴禾垛,有大有小,看来是这三个孩子带回来的。
有才看到她回来,立刻迎上来,“张姨,我们做冰糖葫芦吧。”
张秀花拿了一颗,尝了尝,酸中带甜,里面是白色的,口感偏硬。
有才还要给她抓几个,她摆手说不用了,“太酸,吃了容易倒牙。”
她让有才洗干净,然后放在院子里吹干表皮水份。
吃完饭后,她才开始教有才做冰糖葫芦。
操作看起来简单,但是需要精准把握火候,火太大容易糊,火太小挂不住糖。
熬好后,动作还得快。有才累得额头飚汗都来不及擦。一眨眼的功夫,熬好的糖水就变成红色。
等他好不容易弄完三串,里面的糖已经不能用了。
“这种只能用小锅。大锅不方便操作。”农村都是大铁锅,里面可以蒸一家十口人的饭。这么大的锅熬这么精细的糖很不方便。张秀花空间倒是有小锅,但是她拿出来没法解释。
有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把糖水舀出来,没一会儿就定了型。孩子们很难得才吃一回糖,哪怕有点焦了,他们依旧吃得欢快。
刚刚熬过糖的锅最难刷,有才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锅洗干净,然后熬第二锅糖。
这次比上次进步,挂了四个冰糖葫芦。
珠珠现在不能吃。另外五个孩子每人一根。剩下的两根,张秀花作主留给两个孩子的老师。
周盼娣和李小英没想到还有额外礼物,有些受宠若惊,推辞不肯收。这时候糖多金贵啊。他们大队每年分到的糖票只有两斤,都被干部分去了,张秀花这糖肯定是从黑市高价买来的。她们哪好意思收。
“拿着吧。你们两个姑娘从外地过来,也不容易。”
她坚持要给,两人推辞不过,还是接受了。
张秀花问她们要不要去买煤炭。
提起这事,两人就是满脸愁苦,“买是会买的。但是我们手头没那么多钱。二十多个人也只能凑一车,只等最冷的时候才会烧煤,平时就柴禾和苞米瓤子。”
张秀花突然道,“不如你们俩住我们家吧。我让宝林和我一起睡,你们和瑶瑶一屋。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在我家教两个孩子念书。我不收你们取暖费。”
主要这边冬天太冷,学校早早就停课放寒假。留两个老师在家,刚好可以让她们给孩子补课。
周盼娣和李小英对视一眼,觉得这主意不错,“那行吧。我们过来。不过我们就不收补课费了。”
占人家这么大便宜还收钱,那就丧良心。
张秀花也没有推辞,而是问起两人,“你们认识农场里的人吗?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我想跟他们借板车。”
周盼娣还真认识。她跟那些人打过交道,当即就拍板,“我帮你借。”
张秀花没想到对方愿意包办,笑眯眯道了谢,“那行。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