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玦好歹是个会武的,又不是任人摆布的鸡崽子。眼看着死不成,立马就还手了,挣脱开小草的束缚,一招面袭就朝段十一而去。
小草的力气其实挺大的,但是竟然两只手抓陈白玦一只手都不行,只能蹲旁边看着他的动作。
先前说过,这陈家大少爷是能文能武的,小草也觉得他功夫不错,至少迷药和点穴都拿他没办法,自己也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但是对面的人换成段十一的话,陈白玦这点功夫就太嫩了。
段十一打架十分简单粗暴,没有什么招式。你正面来,我踹!你背面来,我还踹!你三百六十五度进攻,到他身边,都统统被一脚踹飞。
“老实点。”第三次将陈白玦踹去墙上,段十一不耐烦了:“挣扎个什么劲儿,你又打不过我。”
陈大少爷脸上先红后黑,咬牙吐了一口血:“你有本事直接踹死我,手都不出,是看不起我?”
“嗯。”段十一大大方方地点头,走过去将他拎起来,挂在了墙上,拷好。
“你就算将你学的东西全部用上,也是没用的,还不如留点时间,说说案情。等天亮了,事情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
小草看着这场景,心里十分平衡。原来她每天被拎,不是身高问题,还是功夫问题。谁在段十一手里,反正都是被拎的!太好了!
陈白玦的脸色很复杂,盯着段十一,像一只充满戒备的猫。狱卒搬了两根凳子来,小草和段十一都坐在了他面前。
“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段十一问他。
陈白玦冷哼一声:“你有什么好说的?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会答”
“那好,那我给你讲故事吧。”段十一笑眯眯地道:“关于一个女人三十九年光阴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小草眨眨眼,看着墙上的陈大少爷脸上出现和陈夫人出门时候一样的惶恐神色,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被抓伤的手。
奇了怪了,为什么每次这些人看见段十一,都特别害怕呢?他明明长得不凶。
“师父你说啊,我听着。”
☆、第15章是金树
陈白玦嘴唇动了动,看着段十一,好像又有所顾忌。
段十一就直接开口了:“很久以前啊,在北城边上的小渡口村庄里,有一个勤劳的少女,年方十四,织布洗衣,什么都会做。她有个心上人,是村里唯一一个念书的少年,才华横溢,眉清目秀。”
故事的开头往往都是这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少年苦读十年书,终于等到了科举。可是他父母抱病,家无路费,无法前往长安。正走投无路之时,那少女站了出来,匆忙地嫁给了他,替他照顾父母,更拿出自己的积蓄,给他当了路费,送他上京。”
段十一的声音很柔和,小草听着听着,眼前都浮现了那样的画面。
勤劳的少女每天织布、替人洗衣,一张容颜如出水芙蓉,却舍得为那少年郎,连嫁衣都不穿,只安静地坐在他家门口熬药,望着小渡口。想着怎么人才走,她就在盼他归来了。
“少年科考屡不中第,在长安无颜回家,耽误了六年的时间。六年之后,他弃文从商,遇见一个老富商愿意提携他,甚至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他自然是动心了,想着家里的父母和她,再看看眼前的繁华,少年觉得,自己可以赚够钱,然后给她和父母更好的生活。哪怕娶另外的女人,那也是形势所逼。”
小草当下就狠狠拍上段十一的大腿:“怎么能这样!”
段十一嘴角抽了抽,顺手就将她的手抓过来轻轻握着,然后继续道:“就这样,这个少年继承了老富商的家产,也娶了新的夫人。他没有太忘本,而是叫人去,将老父母和自己的结发妻子都接过来。”
在家里等了他六年的女人,任劳任怨替他照顾了六年的父母,等来的不是良人终于归,而是爱人已经和其他人成双成对。
换做是谁,都会怨的。
小草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那陈夫人,为什么打扮很朴素,为什么头发上只有一根金钗。
难不成……难不成陈夫人就是段十一口中的那个勤劳的少女?!
“我明白了!”激动得一跃而起,小草大喝一声:“师父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
段十一斜着眼睛看着她:“明白什么了?说来听听。”
小草转头看着陈白玦:“陈夫人就是那个少女,因为被辜负了,所以心有怨怼!金树其实是她杀的,陈大少爷想替自己的母亲顶罪!”
这样一切都好解释了!为什么陈白玦会这么果断地来自首,为什么他们走出陈府的时候,陈夫人的反应是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