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以前去疗养院调查小孩的失踪时,询问过小孩有没有反常的举动,因此知道小孩曾忽然发疯把一名病人拍下水,自己也紧跟着跳进了湖里。
他原本没有在意,如今想想,那突如其来的症状简直和凌希犯“狂犬病”差不多。
当然,他并不信神鬼,单凭这点也不足以让人下结论。他另外想的是如果凌北能和人交流,凌希必然不会总给弟弟找自闭症方面的医生,也必定会将这件事告诉老爷子。
而现在什么迹象都没有,说明凌希以前是不知情的,可凌希那么聪明的人,凌北如何能瞒得过这么多年?所以有一个解释是凌北确实是自闭症,但从神爱医院苏醒后就可以开口了。
这非常荒谬,按沈玄以往的性格绝不会做这种假设,只是看完网上的帖子,他脑海中鬼使神差就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不查清,他会一直想下去。
他很快开车回到了疗养院。
这个时候小孩已经结束午休,正窝在落地窗前戳小内-裤,话唠坐在旁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偶尔还会在他面前摆一条新的内-裤。
沈玄透过门缝观察两眼,没有进去,而是示意一旁的人把话唠叫出来,带着她去院内的小亭,还泡了一壶茶。
小话唠捧着茶杯:“有事么?对了你送我们爷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你,真是太感谢了,如果没有你,我们一个个估计要露宿街头,你简直……”
“行了。”沈玄经过几次接触能看出这小丫头特别爱说,便快速打断,准备问别的。
小话唠顿了顿,喝口茶,纠结两秒:“你还是让我说完吧,憋得慌。”
“……说。”
“你简直如菩萨降临,拯救了我们脆弱的小生命,这种大恩,我们没齿难忘……”小话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很快一杯茶就被她喝完了一半。
沈玄静静盯着她,目光微冷,沉默不语。
小话唠被他身上的气势所迫,慢慢地、慢慢地收了声:“差……差不多了。”
沈玄点头:“我听说凌北以前把一个病人拍下了水?”
“嗯,那天真是太激烈了!”小话唠顿时亢奋,又要说一大堆废话,但还没过一分钟就对上他的眼神,只得再次收声,嘤嘤嘤地低头喝茶,还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我想听过程,越详细越好。”
“好,”小话唠打起精神,“那天风和日丽,桃花开得特别漂亮……”
沈玄这次没阻止,耐心听着,过了片刻忽然问:“病人的衣服开了?”
“对,估计是太激动,啪地就开了,连裙子也掉了,只穿着条内-裤,”小话唠说着一顿,“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们影帝演得太真,把人家感动到了。”
沈玄挑眉:“影帝?”
小话唠一副“自家人好腻害”的骄傲样:“是演员来着,特别特别会演,如果不是得罪人,他肯定是影帝!”
“哦,有多会演?”
“就是辣木辣木会……”小话唠看看时间,立刻起身,“还来得及,走,我带你去看!”
沈玄慢慢在后面跟着,听小话唠介绍说疗养院里有个壮汉,最近每到下午两三点就会忽然进入某种剧情模式,他的护工虽然能跟上节奏,但由于感情不到位,总让病人觉得他们不够爱他,导致心情不好,所以院长就把这项伟大而光荣的工作交给了邓文泓,让他每天抽空来一趟。
二人边说边走,最终在壮汉的小院外停了下来。
沈玄望过去,院里种着杏树,此刻开得正盛,有些落到地上,仿佛是下了场雪,一个身穿白裙的壮汉抱着古琴走到附近坐下,粗壮的手胡乱拨弄琴弦,恍如魔音入耳。
另有位白衣男子渐渐出现在视线里,清秀俊逸,一看就是那种翩翩公子的类型。他修长的手指捻着朵花,一边轻嗅一边闭眼倾听琴音,像是极其享受。
沈玄见过邓文泓,如今才知道他有外号,问道:“那就是影帝?”
小话唠嗯了声,打鸡血地看着,感觉像在看古装剧。
壮汉弹得时间不长,幽幽叹气:“花又谢了……”
邓文泓将他头上的一片花瓣取下,放进他手里,轻笑一声:“正常,它们看到那么美的你,当然要自惭形秽。”
壮汉脸颊一红,顿时娇羞:“你就爱逗我开心。”
邓文泓笑容温柔:“我说的可是实话。”
壮汉再次娇羞,起身靠着他,幽幽道:“梦郎,我真舍不得离开你,每次睁开眼发现你不在身边,我的心都好痛。”
“梦姑,我也是,”邓文泓握住他的手,含情脉脉,“我每日每夜都在祈求上苍,让我们能够长相厮守。”
“梦郎,我感觉我又要醒了,你……你亲亲我罢……”壮汉说完撅起涂得血红的双唇,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