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着奴婢的面儿被丈夫调戏的状况锦绣略有些适应不良,赶紧微微躲闪又讲了白日里仙娘所求之事,好叫他转开些心思。
听妻子提到檀娘,段荣轩果然顿住了手一面吃喝一面对锦绣点头道:“嗯,正该如此,不该你管的事儿别插手。我明日就要将她给雷内侍送去,晚上不回家吃饭,你给我备点醒酒之物就好。”
“这么快就……?”锦绣陡然一惊,脸上不由流露出了些许怜惜之意。
虽不知道那雷内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只看檀娘等人当时面无血色的表情就知道送去了绝没好果子吃,她此时提及此事尽管没直接求情的意思,却隐隐也打算探探丈夫口风,希望能让那女子有个不算太坏的结果。
谁知段荣轩行事竟如此迅速,才说要送人今日第一天返宫当差就马上联络了对方……锦绣不知怎地又忆起了当初的自己,总觉得如此对待檀娘实在有些难以面对。
“别多想,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段荣轩只瞟上一眼便猜出了妻子的心思,笑着开解道,“我早就盘算过要拿她送礼,那日不过是恰逢其时罢了。”
因年纪、喜好、任职经历等大不同,段荣轩与那军器使本无往来,不过是点头之交,却又有事需与他拉拉关系,如今正好有了借口再用檀娘开路,往后才能一步步的开始正式接触、交好。
“这雷内侍好色我好吃,实在是差异太大往常根本就没法说到一处去,好在他喜欢听一嗓子,檀娘又是个歌喉不错的,恰好合适。”段荣轩甚至还告诉锦绣正因为这人太好色,所以不便带她同去做客。
锦绣依旧有些不解,本着不懂就问好好学习的念头,她张口便问道:“既然没往来又喜好不同,突然送礼去不也很奇怪么?”
“咳咳,”正吃着八宝豆腐的段荣轩忽然呛咳了两声,半晌后才握拳捂嘴含含糊糊答道,“今时不同往日,我找着与他交流的门道了。”
好色的内侍?喜欢听声儿?锦绣沉思片刻后不知怎的竟想到段荣轩不也是在行那事时喜欢听自己哼唧几声的么?
思及此处她忽地双眼一瞪,一个寒战从脊背哧溜窜过,冷冷麻麻的直奔脑门儿而去——该不会是,他借口新婚后终于开了窍,打算去“取经”?!
这都已经花样百出够折腾的了,再去学学还要不要人活啊?锦绣记得很分明,之前他说要送檀娘是因为那人才折磨死了一个妾……
“哎,真聪明,猜对了!”段荣轩看着她那类似于濒死之鱼翻肚腹的表情不由噗嗤一笑,又摇头叹道,“胡炬可真是个有眼无珠的,与其栽培那眼高手低的二女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在你身上。可惜呀,好一朵水灵灵鲜花就这么被牛啃了。”
“哪有说自己是牛的,能有牛像你这样既风度翩翩又满腹经纶么?”锦绣也是跟着一笑,又好好奉承着岔开了话题不让他再去琢磨那事。
听妻子夸奖自己有学识,三五岁便熟读诗书有神童之名的段荣轩很是受用,等吃好饭将碗筷一放,漱口净手后他便带了妻子去书房消磨时间。
段荣轩搂了锦绣在怀,握着那纤手很是认真的教导她写字时该如何下笔、运笔、收笔,怎样在不大改动原字迹的情况下写得更具神韵。
末了段荣轩又叫锦绣自己感受一番,他则在书桌另一端为妻子写了好几页摹帖,命她明日照着练习。
锦绣好奇的扭头一瞟,见他写的内容竟是关于音律的入门常识,想必,是打算叫自己在习字的同时还能一并学了乐器吧,真是一举两得呢!
被丈夫这样认认真真的教导着,锦绣顿时感慨万千,虽说一开始只是相互利用的交易,可如今的荣轩倒真有些要好好过日子的模样,哪怕数年后被他弃了,有了一技之长在手去做个女夫子也能好好安度余生。
等夜间熄灯入眠,一时感动的锦绣甚至存了要舍弃矜持再好好服侍他一回的心思,岂料丈夫却并没做出什么举动来。
大约是担心房事过劳亏了身子的缘故,段荣轩虽然吃饭和教书法时调侃胡说了一气,等躺下后却没再有旁的动作,这一夜平平静静的便过去了。
清晨,锦绣早早起身做了道吃食,又伺候了丈夫穿衣用餐又欲顶着寒风送他出门,段荣轩却没要她穿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