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捡的,”陈泊桥坦白得又主动又快,“脚受伤了,墨镜是从手套箱里翻出来的,我怕被人认出来。”
章决有点无奈,又不愿意说陈泊桥什么,只好先把三明治袋子递给陈泊桥,坐进驾驶位,关上了车门。
陈泊桥低头摸了摸小猫的头,将墨镜摘了下来,随意地问:“不高兴了?”他挠了挠猫下巴,把猫拿高了一点,让章决看猫,又对章决说:“让它给你道个歉。”
小猫缩在陈泊桥的手里显得很娇小,一副很害怕生的样子。
“对不起。”陈泊桥捏着猫爪,低声说。
章决垂着眼和猫对视,余光扫见陈泊桥挺直的鼻梁和深刻的眉骨,心跳频率立刻变得不大对劲,“没事”两个字卡了半天,才吐出口。
去安全屋的路上,陈泊桥把猫放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
章决向来对带绒毛的动物不感冒,不过因为猫是陈泊桥捡的,所以他沉默一会儿后,便还是决定略表关心:“它哪里受伤了,我看着没什么事。”
“脚瘸了,”陈泊桥说,“应该是被路过的车轧了一下。”
章决不知该说什么,想了一会儿,才问:“要治吗?”
他还真不清楚镇上有没有兽医,要是能有个什么宠物医院兼收容所,塞点钱能把猫留下那种倒也不错,否则他看陈泊桥这架势大概是想把猫带着走。
“最好找个地方治治。”陈泊桥边逗猫边道。
“那我晚上出门找找。”章决说。
小镇不大,但巷弄多,且路窄,章决专心地开着车,按着记忆中的镇区地图走,拐了不少个弯,顺利到达了到安全屋楼下:“到了。”
“章决,”黑暗中,陈泊桥说,“你对路很熟。”
章决不知该怎么回答,便“嗯”了一声。
他当然很熟。
带陈泊桥撤离的路线,他背过无数遍,记得滚瓜烂熟,可能永远忘不掉。
每一个关键物品的存放位置,每一个后备计划与逃生路线,甚至安全屋所在的棚户区的所有建筑图纸,章决闭上眼都可以想起来。
他让陈泊桥和猫坐在车里,下车把底楼卷帘门拉起来,把车开进了车库,再出去关门。
卷帘门开合的声音有些大,陈泊桥手里的猫好像又受到了惊吓,一动不动地蜷着。章决拿了钥匙,开了门,带陈泊桥进屋,按了墙边的开关,打开了灯:“房子不大,将就一下。”
“比我这几个月住的大多了,”陈泊桥环顾房间,又对章决道谢,“谢谢。”
章决摇了摇头,和陈泊桥对视一秒,移开了视线。
陈泊桥在alpha中也算是很高大的那一种,他很温和,但信息素中自带的压迫感和攻击性,都令人无法忽视。章决低着头,指了指陈泊桥另一只手提着的三明治袋子,说:“先吃吧。”
他们坐在狭窄的沙发里吃冷了大半的晚餐。
三明治的肉没什么嚼劲,很软烂,调味过重,一股子香料味,配菜的生菜和彩椒都焉了,菜叶边缘还有些发黑。陈泊桥吃得很快,又不至于狼吞虎咽,剩了一小块面包,喂给了咪咪叫着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