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的一瞬间,眼中的神色黯淡了几分,僵硬地把头扭了回去。
纪连阙瞧着他的神色,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嘀咕着:“平常我来的时候他都在院子里啊,怎么偏偏今天不在。”
“这人好过分!连你的生辰都记不得!”
“不是的,”慕长宁反驳他:“以前不知道自己生辰,我生辰都是与少阁主一起过的。”
纪连阙干巴巴地应了一声,闭上了嘴。
慕长宁剥开糖纸,把牛乳糖放进嘴里,而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放在了床褥上。
纪连阙看了一眼天色,暗自叹了声,道:“长宁,时间不早了。”
过了好一会儿,失魂落魄的人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水不大,滴滴答答地落在院中,打在檐下,像是一段欲说还休的低语。
光秃秃的杏花树挡不住雨,雨水打在枝干上,又“啪嗒”一声,重重地砸在石桌上,砸在地面上。
昏暗小室里,陆展清眉间紧锁,许久才放下探查的手,道:“他左腿小腿骨被生生砸碎,右腿也断了好几条经脉,怕是以后难以独立行走了。”
丁酉站在一旁,看着床上满脸痛苦之色的敬平,脸色煞白。
敬平是在一天前,被刘铭捡到的。
刘铭看到他时,敬平蓬头垢面,拖着两条无法直立的腿,在地上爬行,活脱脱一个乞丐。
丁酉握紧拳头,双膝跪地:“请主上看在敬平虽不敌闵南倾,但至少为主上传递到消息的份上,救敬平一命。”
“敬平他、性子活泼,爱热闹,又爱动,若是他得知这噩耗,定会痛苦一辈子。”
陆展清沉默片刻,点了头:“放心,无需你说,我也会竭尽全力。”
丁酉如释重负,朝陆展清磕了头:“丁酉替敬平谢过主上。”
“还有一事,请主上允准。”
丁酉眼里满是丛生的恨意,他道:“敬平这一身伤,都是拜闵南倾所赐,还请主上准允,让我替敬平手刃仇人。”
“仇得自己报。”
陆展清俯身,扶起丁酉,道:“我会让敬平亲自了结闵南倾。”
陆展清回到小院时,已是深夜。
一场秋雨一场寒,他身上沾湿了些许,夜风一吹,催出几分寒意。
甫一推开门,他就敏锐地感觉到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一腔的警惕与怒意却在看到床褥上的木匣子时,被希冀取代。
匣子里躺着一条湖蓝色的绸缎发带。
发带的尾部用上好的丝线勾出一朵杏花,典雅精致。绸缎清冷而柔软,是难得一见的蜀绣。
陆展清想也不想的,手指就往盒子里摩挲。
内壁处果然有一条小信纸。
墨是临时磨的,原本工整俊逸的字被模糊了些许。
“少阁主,今日是三三生辰,想与您分享庆贺,特地送来礼物,望您喜欢。”
“安神香多用易伤身,请少阁主摒除忧虑,减少用量,务必爱惜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