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眼泪,生活还是得继续。
自己双肩上扛的责任,必须要走的路,不会因为眼泪而发生任何改变。
站直身体,扭了扭腰,进了洗漱间。
对着镜子照了照,她发现,脖子上缠这圈绷带,还真是让自己纤细的脖子臃肿了不少。
其实,一根刺入颈项的针头而已,取出来并不是多难,用得着这么夸张?
下意识的戳了戳伤口处,并没觉得疼,于是她决定把这碍眼的纱布撤了。
当纱布被揭开,露出脖子上的肌肤时,她陡然瞪大了眼睛,永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脖子上的肌肤,手指无意识的收紧,尖锐的指甲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刺入掌心……
杜宇恒坐在椅子上,听完兰俊勇带来的最新消息,当下抄起桌面的烟灰缸狠狠掼在地上。
水晶烟灰缸顿时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兰俊勇跟了杜宇恒多少年,这主儿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从来就没发过火。
通常就算他真的怒火上涌,也依然会裹在一层温文尔雅的外衣之下。
就兰俊勇所知,能让杜宇恒露出本来面目的,只有夜色。
可现在……
兰俊勇低垂着头,看着脚边碎裂的水晶玻璃,额头后背上的汗水刷刷往下淌。
想擦,不敢。
“竟然算计的这么周到!”良久,杜宇恒才出声,声音冷冽,听着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兰俊勇很想抬头看看主子此时的表情,但是……还不敢,只能把头垂的更低。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报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杜宇恒的声音已然恢复常态。
就好像刚才摔东西发脾气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切的一切,都是兰俊勇的错觉。
可兰俊勇知道,杜宇恒只是控制自己的能力太强了。
这么短的时间恢复常态并不意味着他的怒火已经过去,只不过他把怒火用温文的假象收裹住而已。
“昨晚,正是拍卖会出乱子的时候。疗养院那边的人,都被人放倒了,用的是一种新研制的迷药,无色无味可以随风传播,极其不易被发觉。”
言外之意,人被偷偷带走的时候,就算有人能及时通报,也没有余力去拦截,更何况,对方手段虽然不算高明,无奈用的迷药太先进。
兰俊勇说完,挺佩服自己的,竟然还能用这么平静的声音回答。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会颤抖。
“呵——”杜宇恒淡淡的,“原来,是有两手准备,横竖让她成了一件。可我们却两处失利。”
这话兰俊勇没听明白,他有一点很要命的品质,那就是没听明白就要问清楚。
“主子?”
杜宇恒靠在椅子里,依旧淡淡的解释,“疗养院的事情,是易小诗安排人做的,和秦墨白没关系。而且……她和秦墨白虽然在拍卖场出事之前有接触,但他们的确不是一伙儿。”
得出这样的结论,其实并不难,事后他有仔细回忆过事情的经过。
然后,发现从一开始秦墨白出现,到最后秦墨白带着他的得力助手跳下天台,出其不意的从空中逃走,易小诗的行为始终反映出她和秦墨白之间并没有任何勾连关系。
他当时……是被杜宇恒那句刻意的“小九”给误导了。
关心则乱,他当时会觉得易小诗听秦墨白喊出她昵称时露出的错愕神情,是因为和秦墨白有勾结的表现也并不奇怪。
这也是杜宇恒暗暗对自己感到恼恨的原因,他始终都没意识到自己对易小诗的关注,已经过了界限。
目的也不再是单纯的为了驯服或者为了他那个深藏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