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栩为什么要出国?”
“咦?你不知道吗?孔默栩申请了东大最新的出国留学的名额,已经被批准了,东大甚至提前过了她的博士毕业论文”。
“你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他打电话给默栩没有接通,又打电话给了赵教授确认了默栩要出国的事实。
默栩则是被叫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主治医生沉重的对默栩说:“苏宁音女士现在的心智如一个婴儿,已经完全不记得或者认识某个人了”。
她捏紧了手里看不懂的病历还有电脑打印出来的病历单,指尖微微发白,“知道了,谢谢医生”。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她像一个早就做好了行军打仗的人,对这一天的到来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还是觉得有些心累,突如其来的倦怠。
她站在苏宁音病房的门口,透过木质门上巴掌大的透明玻璃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苏宁音,眼睛紧闭,还会突然的像小孩子一样咋着嘴巴,抿着嘴巴浅笑。苏宁音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她终究是忘记了全部,自己所热爱的数学,所珍惜的青春容颜,所坚持的那些偏执,还有自己这么个不被认同的女儿和不被原谅的老公,忘了也挺好的。
她疲惫的靠在墙壁上,一角上蹭到了门边被撞坏的墙沾上了白面,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虚无。
廖九生姗姗来迟,他抓着默栩的肩膀,力道十足的质问,“你要出国了?”
他急于得到默栩的解释,连慰问一下苏宁音的冷静都做不到,
“是”
“你……”
然后又是匆忙的被电话叫走,“晚上回去说”。
呵!这个混乱的世界。
所有的一切伴随着苏宁音的忘却归了零,正如他们当初以零的身份来到零市一样。
默栩的航班从零市机场起飞之前,给廖九生发了信息:
“重新找一个女朋友吧,真正的温顺可爱,要比我漂亮,笨一点的好”。
(番外)游夏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默栩的,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四年前,游夏刚刚来到东大担任历史学系的助教,他年轻有才华,前程似锦所有人都对这个外表英俊,性格和善的男人非常的喜欢,学生也不列外,但是他都无动于衷。
那天,他像往常拿着厚厚的公文包去专二教室上课,路过二楼报告厅的时候被里面传来的稚嫩而又自信的声音吸引,他不由自主的进去,站在报告厅的最拐角听完了整场关于化学研究的讲座。
那是默栩的大学生涯中第一次发表论文讲座,她只有16岁。
因为那次的事情,游夏还因为迟到了当天历史学院的通识课被领导骂了个狗血领头,他没有提到听讲座的事情,否则他一个堂堂历史学系未来的教育主干竟然去听了化学系学生对的讲座,恐怕会被教训的更惨。
16岁发表了化学研究的论文,折让游夏强大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和很多人的心里一样,一直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自己突然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凤凰的尾巴上这样巨大的落差,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努力学习仿佛就是个笑话。
他不服输的暗自跟默栩较量上了,他开始默默的关注默栩的一切,他本科毕业的典礼,研究生的入学仪式,毕业典礼,博士生的入学仪式以及默栩开的每一场讲座他全都没有缺席过,他一直以为只有了解对手才能战胜对手。
只是等到他慢慢的清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多么可笑,一个学历史的和学化学的较上了劲。
也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的目光离不开她了,变成了一种长达四年暗恋的不堪。
“游夏,你年纪也不小了,考不考虑找个女朋友,不着急结婚,谈恋爱也行”说话的人是游夏的母亲,头发花白了些许,眼睛腿上挂着纤细的金属链条,看报纸的时候将报纸拿的老远,眼珠微微向下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