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那边每天都会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从海南回来。
他每天都在拖延,每天都在找借口隐瞒家人。
云舒劝他,让他和家人说一说,至少这样可以轮流来守着宋嫂子。
可是他说,医生说了,宋宋只要几天就会醒转,只要几天而已。
几天已经过去了,宋宋还是没有醒。
云舒呆在他身边,“向律师,嫂子进来的头两天你滴水不沾,这两天只喝了些粥,你就是铁人,也不能这样不吃不喝啊。嫂子要是知道了,会心疼的。”
向深沉默。
云舒在向深的身上,看不见他曾经的容光焕发,看不见他的英姿身影,看不见他的卓而不凡。
这几天,他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胡茬也有了,似乎老了十来岁。
云舒望着长长椅子上束手无策的他,又劝道,“向律师,你不吃饭,也总得回去洗洗澡,换换衣服。说不定等你回来,嫂子就醒了。”
向深哪里还顾得着自己的衣服到底干不干净。
这几天,他长时间站在玻璃窗前,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站累了就坐一会儿,坐累了又站一会,实在困了就伏在长凳上闭一会儿眼。
他又站了起来,望着玻璃窗前的宋词,眼神恐慌,“你不懂,等你也体会到害怕失去一个人的时候,世界上的任何事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望了宋词一会儿,他把手机拿给云舒,让云舒去给他充电。
因为他还要应付爸妈和爷爷奶奶那边。
可能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宋词躺着的第七天,她终于醒了。
向深是第一时间发现宋词睁开眼睛的,她戴着呼吸机,错愕的望着四周。
她转头的时候,向深生怕她动荡到脑子,又影响到她的脑功能恢复了,所以赶紧在玻璃窗前拍了拍,想和宋词说什么。
可里面的宋词却听不清楚,更错愕地望着向深。
向深赶紧去叫医生。
宋词竟然一个翻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把呼吸机给摘掉了,然后嘀咕,“奇奇怪怪的,怎么在医院。”
她知道自己掉进水里了,知道庄吉也扑进了水里,可是后来就不太记得。
玻璃窗前,向深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所以她比较着急,干脆光着脚走到了门口,可是这扇门似乎根本打不开,好像还要刷卡。
她拿手按了按门上人绿色键,还是按不开。
然后皱眉,“掉水里,也不用进重症病房吧。”
她虽然不明白情况,可是icu还是知道的。
向深把医生叫来的时候,宋词正无聊的蹲在地上,等来人了给她开门。
然后她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一边画,还一边想,到底该怎么和向深解释,自己是如何掉水里的。
难道告诉向深,她是去见庄吉的时候不小心被玩耍的小孩子撞下去的?
那向深会不会生气?
还是要直接告诉向深,缘缘喜欢的庄先生就是庄吉,她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才去找庄吉的。
唉,好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