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多了,也就给了唐哲嘲讽她的机会。
“你是属猫的吗?吃鱼都不吐骨头?”
“牛肉要不要打包一份回去?我担心你半夜又饿了。”
“桌子太小了,餐盘摆不下……”
晚晴想用那根警棍敲晕他。
吃完饭,唐哲还强行带她去看了一场电影,爱情文艺片。等电影放映完毕,灯光打开,晚晴才发现唐哲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而且看起来很累,压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眼底的青色连镜片都盖不住,闭着眼睫毛还在微微颤抖。
在他这个年纪的有钱少爷们大多还在玩,而他却放弃享乐的生活投身辛苦的医疗事业。晚晴淡淡地笑了一下,轻轻地摘了唐哲的眼镜。
他还没醒。
晚晴端详着那张没有遮拦的脸,脸睡着都是严肃的。皮肤太苍白,嘴巴太小,好在鼻子高挺弥补了阳刚之气。
真是一张绝好的衣冠禽兽的脸。
晚晴叹了口气,把眼镜给他戴回去,推了推他的胳膊:“唐医生,散场啦。”
唐哲不情不愿地睁开眼,表情明显很不高兴,看到晚晴才想起自己正在干嘛。
他使劲捏了捏鼻梁:“今晚这场电影我没看,不算,明天再陪我来。”
晚晴:“……”
什么人啊!
不得不说,唐哲比表面看起来谦谦君子的唐禹要正派多了。规规矩矩的把晚晴送进家门,然后转头就走。
如果是李言昭就会借口进来喝杯茶,再干些别的。是唐禹的话,也会在门口占些便宜才走。走得干脆利落的,也就是唐哲了。
晚晴蓦地起了一个猜测,她有种预感,唐哲是第一次追人——嗯…更准确的说他还没谈过恋爱。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晚晴在床上滚了两个小时才睡着。
一大早的飞机,晚晴从飞机起飞就开始头疼,下飞机后她吃了双倍的止疼药。
当地正大雨倾盆,小县城的机场还没个汽车站大。晚晴和林管家在候机厅正门等被堵在路上的司机已经有大半个小时了。
期间晚晴挂断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唐禹的,一个是唐哲的。
对于这两兄弟的心有灵犀,晚晴很是无语。
一个半小时后司机终于来了,又用了两个小时才把他们带到小镇唯一像样的酒店里。
来人说段少昨天就进林子了,劝都没有用。今天进林子唯一的路堵了,看天公作美,抢通最快也要两天时间。
也就是说,里面的人更加岌岌可危。
晚晴坐不住了,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当年李言昭遇刺身亡消息传到宫中时的场景。不能再发生了,她对自己说。
“不要靠市政,我们自己请人。明天,最迟明天我要进去。”晚晴有点激动,呼吸急促了一些。外人听着觉得她很凶,都不敢说违逆的话。
等待的时光度日如年,晚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从傍晚到深夜。
多少日夜,她不断在回忆为李言昭守灵的那夜。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明明他还跟睡着了一样,为什么不能说话不能动了?
一别成了永别,晚晴在猜李言昭死之前最后想起的人是谁,他有没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若说遗憾,到底是死人的遗憾,还是活人的遗憾?
晚晴当时想为他殉节算了,但因为牵扯太多,家族需要自己,朝堂需要自己,甚至国家也需要她扛着。快顶不住的时候她也曾怨过李言昭,死可以一了百了,那活人怎么办?
按照最坏的打算,就是死也要见他最后一面,不然这辈子又要在他的阴影下度过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