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斜眼看了她一会儿,说:“今天的治疗不是我跟进,你的主治医生销假回来了。”
晚晴不理他。
两个人都不说话,病房内的空气好像凝滞了一样。
最后还是唐哲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不情不愿地把晚晴病床上的餐桌架好,把餐盘放上去。
“快吃饭,”他小声的嘟囔,“成天就知道哭,不脱水啊!”
晚晴:“看不顺眼麻烦你出去。”
唐哲耸耸肩,仿佛他才是无辜受害者,临出门时他还要交待一句:“不许跟我哥告状。”
什么伤春悲秋的心情都被这个人搅和了,晚晴的情绪经刚才那么一发泄,压抑感少了许多。她看到餐盘里的食物,奇怪的‘咦’了一声。
与医院里的例餐水煮蛋加三明治不同,晶莹剔透的鲜虾肠粉,浓郁的豆浆和一碗干贝白果粥。筷子上的包装是一家本市很火的茶楼,去一趟要开车绕半个城。
大早上的,得起多早…
晚晴怀着忐忑的心情开始大快朵颐,顺手打开了手机,看看八卦新闻里是怎么写自己的。
正如唐哲所说,她堕胎成了大热的新闻,有人把她祖宗八代都翻出来了,还有‘知情人士’跑出来说李茜这是第五次堕胎……
从众多无边无际的杜撰里,晚晴看到了一篇奇怪的帖子,标题是“段景被甩泄愤,医院广场成花海”。
点进去是几张不甚清楚的手机拍摄截图,看不清脸,但晚晴一看就知道那是李言昭。他从车尾箱里抱出一大捧花,随手就这么扔了,正好一阵风吹来,营造出漫天花雨的效果。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张卡片,上面是苍劲有力的钢笔字——给朕最爱的皇后。
下面的评论说,他的字可以进我国书法家协会。
晚晴把那些评论一条条看下去,几百上千条,如同自虐一般,逼着自己全部看完。
她很欣慰,下面绝大多数骂的是自己。
吃过早饭她的医生准时来报到,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跟她详细交待了药效可能产生的后遗症,及药的用法用量。第一个疗程吃六天,复查之后再决定第二疗程。
医生刚走唐禹就来了,抱着一束清新的香水百合,衬得他芝兰玉树,引得全走廊的小护士都无心工作了。晚晴也不可免俗地盯了好一会儿,虔诚地接过那束花,微笑道:“我真荣幸,居然收到了唐公子的花。”
唐禹深深地看着她:“祝你早日康复。”
晚晴叹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大病,明天就出院了。”
唐禹点点头:“明天我来接你。”
“不用麻烦,”晚晴觉得老麻烦他挺过意不去的,待会儿让唐哲那个恋兄狂知道又不知该怎么挤兑自己。
“我又没什么东西要拿,打个车就能回去。”
“不行。”唐禹坚持道:“这是出院,让你一个人…我不忍心”
“你…”
“当我是朋友吗?”唐禹打断她的话,虽然眉目温和,但话语里却处处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