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不说话。才刚刚喝过水的唇,因为常年的干旱,始终是干裂的状态。“这是我家的孩子!”赵氏大惊失色,死死抱着孩子,想到村里卖孩子的现象,“我们不卖孩子!”在李變天让护卫拿出足够让整个村子的人疯狂的银两、食物、水后,赵氏犹豫了一下,他们需要银子,需要吃食,不然大家都要死,傅辰的奶奶就是前几日被观音土给撑死的,她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家里其他孩子着想,可抱着怀里沉默的老幺,赵氏还是坚定地拒绝了,“多少银子……都不卖!”没人发现,埋在赵氏怀里的小孩,眼眶浮上一丝水光。李變天却不在乎赵氏的话,只看着那个始终不抬头的小男孩,“给你两条路,一,跟我走,你家人我会给他们一些补偿;二,你们一起死。”死这个字绝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因为男孩刚才还体会到频死的滋味。小男孩终于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望着眼前忽然而至的男人,带着这个年纪小孩的怯懦,“我……跟你走,给我家吃的。”小孩的声音还带着喉咙损伤的沙哑,却又有种别样的好听,像带着淡淡的奶味,令李變天心情莫名好了一些,还是个那么小的傅辰,令他有些新鲜。抱起孩子,李變天才施舍般的露出一丝笑意,“聪明的孩子,从今往后,你叫李遇,没有别的名字,懂吗?”小孩面对刚才还掐过自己,让自己差点死掉的男人,有些畏惧却有不得不服从,小幅度地点点头。李變天却不以为然,孩子的忘性大,到新的环境过的好就会把以前的苦难全都忘掉,所以李變天一点都不担心养不熟这个孩子,因为这孩子现在还太小了,虽然聪明,但一个孩子能记得多少事?赵氏看着被人带走的傅辰,哭喊着追过去,立刻被拦住。傅辰深深望着她,像是要把她牢牢记住,“娘,你回去吧,以后老幺就有吃的了!”他就像是一个对食物充满渴望的孩子,还不懂与亲人分离是什么滋味。直到赵氏的哭声渐渐远去,傅辰才将头埋在李變天肩窝,闻着男人身上好闻的熏香,分不出是什么味道,但应该很名贵。回城镇的路上,护卫想接过傅辰,却被李變天拒绝,亲自抱着孩子走在黄土坡上。几个番外:日常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邵华池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安全感,这种不安全来自于平日的观察,比如再好看的男子傅辰也从来目不斜视,一切以个人能力评判,当然对女子也是一样。对于一些自己偶尔的吃味也常常看不出,这也间接证实,傅辰对男子是天生没兴趣的。邵华池的不安表现的很隐晦,甚至是隐藏的,而这样小家子气的隐忧是万万不会放到傅辰面前的。直到一次傅辰要的太厉害,邵华池不免抱怨让他节制一些。这一节制,傅辰就真的成了苦行僧,邵华池这才在着急中露出端倪。邵华池的自尊心强,就算两人有什么矛盾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傅辰口头有解释,因为之前的没有节制伤了他,想修身养性一段时间,这也是事实,男人到了床上看到样样完美的爱人,再能克制就是功能障碍了。邵华池目光还停留在奏折上,闻言只是平静地反驳:“可我早就好了,痊愈了大半个月。”言下之意是在说,找这种借口,你觉得我会信吗?傅辰深知邵华池的性格,并不会那么轻易相信,而且有些想法可能根深蒂固,两人到底也相识许久,他对邵华池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可矛盾不能这么放下去,总要想办法解决。很快,机会就来了。皇上这些年大力提拔人才,为了维持平衡对老臣也是安抚有加。这一年恩正并科,继去年的状元郎薛睿后,这次的一甲进士又是一位美男子,去年的薛睿刚成了状元后就娶了宝宣王身边的美貌侍女,十里红妆,艳煞众人。而且婚后在一次诗会上公开言明愿得一人心,那含义很明显了。这情况也造成宝宣王府的侍女席位竞争激烈,成为京城茶余饭后的笑谈,要是哪户人家的子女能被选入宝宣王府,就能得来一阵艳羡。今年这位状元可是尚未婚配的,一时间京城们的姑娘春心浮动,媒人也快踏破状元郎的府邸,也幸好皇上对这次状元郎辩才敏思很是满意,时不时招人进宫讨论民生问题,才暂时让状元郎逃过一劫。状元郎虽然只是翰林院庶吉士,但按现在在皇上面的露脸程度,高官厚禄只是早晚的问题。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君臣之间的美谈,但两个美男子站在一起的画面实在太养眼,就是路过的宫女都忍不住多瞧几眼,这样的事当然瞒不过傅辰。一次过了午膳,傅辰煮的面都糊了,人还没来。傅辰直接去了养心殿,状元郎一见到宝宣王立刻行礼,傅辰却看都没看他,直视上方帝王,“皇上还不用膳?”状元郎瞠目结舌,知道宝宣王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是一回事,可亲眼看到他目无尊上的样子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当然平日的傅辰并不会如此无礼,现下不过是压着情绪而已,邵华池也是很少见傅辰动怒,呆滞了下,强作镇定让状元郎先下去考察当地情形,瞧着傅辰的神色,小心解释:“我们在想办法解决江河常年泛滥的问题,没注意时间。”江河,是贯穿晋国南北的一条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