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浅笑不语。
“那赶巧了,我去加两副碗筷,你们就能入桌了。”她有些生涩,手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放置,所以干笑了一下:
“我爸从早上开始就在等你们呐,这位就是。。。。。。李先生?”她没有说是“病人”,她本能的觉得这一张冷脸的楼少爷不会喜欢听到这两个字。
李寻欢暗暗打量这宽敞的豪宅,看得出来每一个布局都是花费了心思的,墙上挂着的山水画,色调深沉庄重的壁纸,隐隐透出一股古朴的感觉,让他莫名的亲切。尽管女主人似乎很不自在,但也不影响什么,瞧楼易一副堂而皇之的样子,他也坦然自若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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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是个看着严肃古板的老头,他这一辈子都立志于中医的复兴,年轻的时候就一副沉重刻板的模样,老了也没多几分慈祥,脸上深刻的皱纹一年清晰过一年。
他眉间早已抹不平的褶子此时更是死死皱着,眼神严肃认真。
他收回搭在李寻欢腕上的指头,沉吟半晌,然后瞪了李寻欢一眼:
“年纪轻轻就如此作践自己的身体,早知自己先天不足,后天居然不多加保养。思虑伤及心肺,酒毒伤及肝肾,你脑子被驴踢了?真是不知好歹!”
李寻欢被斥的一愣,尴尬的一时抬不起头,下意识冲楼易那凑了凑,似乎要躲避这老大夫的怒火。
“现在的年轻人,老了一堆毛病的时候看你们找谁哭去?”于老头气哼道。
楼易用力咳了一声,虽然他说的不错,但他还是有些见不惯别人这样呵斥李寻欢。
“于老,您是行里的老前辈了,我们专程跑到这里也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的。”
“这是废话?!”于老瞪眼。
楼易不为所动,回瞪回去:
“我最关心的是治疗方法!”
“楼大少的时间精贵,听我儿子说分秒都价值千万,既然嫌我说的是废话,何必浪费时间跑到我这小庙听我这糟老头啰嗦?”于老一喷鼻。
楼易眉眼冷然,又要呛声回去,却被李寻欢拉住了。
李寻欢在一旁听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见楼易眼露怒色赶忙拉住,抱歉笑道:
“于大夫医者仁心,说的当然都是金玉良言,怎么可能是废话?”
楼易霎时冷静下来,心下恍然,暗暗叹气。。。。。。。。自己这是昏了头吗,找人看病还这种态度。。。。。。。。。
所以他闷闷道歉:
“抱歉于老,我说错话。”
于老原本紧绷的脸这才缓下来,他其实没意思和楼易闹掰,说句实在的,他们家还闹掰不起。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于老嘟囔着,“那楼少,老头子已经一把老骨头了,而且越老话越不中听。我接下去再说什么你可别不开心,人家正牌病人都没情绪你闹甚?”
楼易黑着脸点头称是,道:
“于老是长辈,称什么少不少的,叫楼易就好。”
于老轻哼一声,算是应下了。
是夜:
楼易坐在床头,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烟头红光隐约,袅袅出一缕薄烟,他双眼有些出神。
直到烟灰受不住重力落下,他才像回过神。有些烦躁的摁灭了手上的烟,思绪有些凌乱。
这烟以后不能碰了,这没什么关系,他本来也没有瘾,只是烦躁的时候喜欢点一两根,现在这一两根也是不行了。
晚饭后于老一句句交代的清楚,当着他和李寻欢的面,把他每日要吃的药,还有所有禁忌重申了好几遍。
“戒烟戒酒,有刺激性的绝对不能碰!”于老声色俱厉。
“戒酒。。。。。。。。”李寻欢呆呆的重复着。
“你有异议?”于老怒瞪。
李寻欢缩缩脖子,悄悄递眼神给楼易。
楼易很想装自己没看见,只是李寻欢眼神幽幽,他挣扎半晌,还是出声道:
“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脑子也被驴踢了?”于老鼻子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