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曼妙的氛围越来越浓,安正则俯视着段蕴的睡容,好半天没有别的动作。
那一瞬间,脑海中就好像是空了一般,什么思绪都没有了。
这种空虚感并不是安正则所习惯的,或者换句话说,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单纯的空洞的麻木,就好像灵魂瞬间被抽离,不知道被风带到了哪个地方。
他平日做事踏实,每一天每一个时辰要做的事情都清清楚楚。
再者,首辅之任在身,政务繁多,一桩桩一件件地摆在面前,充实到没有发呆的时间。
难得有这样的静谧,什么都不需要想,时间放佛凝住了一般。
安正则就这么失神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才慢慢聚拢。
眼前的段蕴依然还是安静地躺着,她虽然脉象略显虚弱,气色却依然很好。少女的皮肤无瑕透粉,一张小口更是显得娇俏生动。
安正则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皮相硬要说是男儿身,也得要天下百姓通通迷了眼睛才行。
他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就用手指在段蕴唇上点了一下。
等到指尖的柔软触感真实地反馈给他,安正则才倏然一愣。
他轻快迅速地将手指移开,自己盯了指尖良久,忍不住就挂了一丝笑容出来。
于是修长的手指又放了回去,在人家中毒无意识的时候,尽情占了占便宜。
安正则心里五味杂陈,已经不是一团乱麻等词语可以形容的了。
清尘回宫去叫来杜仲,这时间若是太长了,他就担心着段蕴的安危;若是清尘动作很快,他又遗憾着二人世界被打扰。
若是依安相往常的思维,陛下的身体那必然是要放在第一位的,其他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也要排在后面,一切都以龙体为重。
不过今天他突然就有那么点不一样了,压抑自己太久,终究会有那么一天压抑不住。
毕竟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从骨子里想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这种想法是盘旋在脑中如何也抹不去的。
安正则又不是圣人,此时便难免顾念到自己多年苦恋的心酸,自私任性地不想让杜仲踏入这道门。
然而杜仲还是来了。
他来的时候急吼吼的,刚进安正则家的院子就差点被一条横在地上的扫帚给绊了一跤,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在慌乱之中忘在那的。
杜仲顾不上骂一句娘,火急火燎地就往安正则房间这边过来了。
房门外的侍女小厮们发出一阵骚动,安正则听到门外突然嘈杂了起来,便也明白是太医到了。
他蓦地松了口气,心情反倒是轻松了起来。
方才一直处于盼他快来又盼他来晚点的矛盾之中,左右都纠结,也算是不好受。
二人相处的时光短暂而又美好,安正则压下自己心中的不舍,又做贼似的在段蕴唇上轻啄了一口。
他一手捂着自己的唇,一手按着胸口,直到心跳的声音变得不那么明显,安正则才强装镇定地起身去给杜仲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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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相——”
“杜太医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