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愣怔了一下,再开口时变得有些结巴,“王、王爷?”
“是。”段蕴点点头,“朕考虑了很久,这个位置说重要也挺重要的,随便找个人来做恐是镇不住场面。不如用上段氏自己人,总归是好过再放权给世家。”
清尘表示理解,然而还是有些小纠结地问了句,“可九王爷是藩王啊。”
段清晏封地源州,一般来说,他该是住在源州王府才对。
藩王任京官,也不是说没有这个先例,但是近三十年来没有这样过便是了。
段蕴淡定道,“不要紧。所谓藩王,不就是个摆设嘛,大家都懂的。”
“这样啊。”清尘小声应了句,转过身去给段蕴拿衣服,面上还有些轻微的绯红颜色。
九王爷若任了京官,那岂不是每日早朝都能见到了?
。*。*。
段蕴觉得她这个想法挺好的,早敲定早安心,便打算早朝就宣布这事。
结果她屁股刚落到文德殿的龙椅上,诸位大人便挨个启奏。
段蕴去往香山小游数日,早朝已是歇了几天,再加上她离开这几天,偏生还出了一大堆事,于是今日听的上奏理所当然地就多了起来。
大殿上的风向首先便是沉痛缅怀了一下大理寺卿徐大人,各位朝臣一个个慷慨陈词,抒发自己对徐大人深厚的同僚情谊,将仁义友爱的美德体现到了极致。
段蕴听着听着就有些走神了。
甲大臣上奏完,见陛下没反应继续站着不挪窝。
乙大臣不乐意了,臣还有本奏呢,于是乙大臣上前一步,开始上奏。
甲大臣瞪眼,你这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乙大臣不睬,兀自上奏。
甲大臣痛心疾首,陛下啊,您看某某大臣多不像话!
陛下仍旧走神。
甲大臣一甩袖子,哼了一声。
你凭什么对本官哼唧啊?乙大臣也不乐意了。
两人便在皇上面前理论。
……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大臣加入了理论的阵营。
百官叽里呱啦,你一句我一句,无视段蕴倒无视得很是彻底。
段蕴走神这走神着,就感觉自己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声音一直大到让她完全无法忽视。
“哎呀卢大人呐,您这个想法可不行,也就是想想罢了,还能真指望百姓心甘情愿地服从?”
“哟呵赵将军,陈尚书说啥您都反对,究竟是出于私心还是公道?”
“我说曹大人,您可别不说话啊。昔日徐大人在的时候,咱们也是一起去过揽月楼喝过刘伶醉的……”
“张大人,本朝应当就数您和徐大人关系最好了吧。徐大人上个月从揽月楼赎回去的小妾,兄弟我可是看你抱过。”
“胡、胡说什么!”
“大人别墨迹了,到底为徐大人一家送了帛金,您就给兄弟们个准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