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等人走进团会议室,团参谋长正好宣布开会。万国忠在掌声中站起来进行战前动员:“……同志们,为加快边防团场的建设步伐。根据师勘察队测量、规划,我们要建设30多个轮作区,每个轮作区300——500亩地。根据规划,我们要搬走宽15米、高3米、长3。6公里废弃的将军渠,平整后可增加2100多亩地。团里决定用2个月的时间,采取会战的办法,变冬闲为冬忙,动员全团干部战士、各行各业,全力以赴打好这一战役。”关于会战的具体方法、步骤及各单位的任务,请参谋长和政治处的同志作具体布置。
伊犁河谷的秋天很短,一晃就过去了,一场飞雪之后,整个大地就是银歌肩扛砍土镘和赵副指导员带领班排长,踏雪来到将军渠上。将军渠上的芦苇在冬歌一行人在渠顶拨开齐腰深的野草察看地形。待寻找到他们的工地后,连队统计用拐尺测量工地的长度。人们站在渠上可以看到远处的伊犁河像一条银丝带在天空中飘扬。
&歌和班排长们一直忙到天黑,才分好工地,走下将军渠。
晚上,连队职工宿舍里,人们做着会战前的准备工作,有的用锉刀打磨砍土镘,有的在修理土筐……樊家全在屋里清扫垃圾,明显地可以看出他现在的好心情。郎尔良走过来,皱着眉说:“明天就要会战了,你省点力气用在工地上吧。”“我清洁惯了,一地垃圾看着不舒服。”郎尔良凑到樊家全跟前,悄悄说:“家全,你不知道吧,上月你评了连里的先进,有人特不服气。昨天,我听到有人在给赵副指导员反映,说你干活质量不行,做好事也是假积极。”
樊家全气愤地说:“谁?你告诉我,我找他去。他挤兑我干什么?能捞到什么好处?”“这我哪知道,可能是你得罪人了吧,有的人嫉妒心特强,表面上对你又是祝贺又是夸奖,私下里净干拆台的勾当。”
樊家全疑惑:“你是说咱们班长吧?”郎尔良皮笑肉不笑:“我可没说。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见。”说完扬长而去。
郎尔良的话,樊家全虽然只是听,未做更大反映,但不难看出他对郎尔良的话有几分信了。他本想打扫完垃圾后再做好会战前的准备,在这次会战中大干一翻,为班里夺取红旗。现在他的心凉了半截。
熊正德被团里派往民族大队工作,土蒂古丽给他当翻译。因为村里很多宅院空着,马尔加汗也被大队留了下来。民族大队的干部领着熊正德和土蒂古丽母女走进一座院子。这个院子挺大,到处堆着东西,墙边长满了野草,很久没有清理,墙角支着两口铁锅,废置已久。院子的正面,有一间大屋,两侧各有一间耳房,一间是个工具仓库,另一间是饲养房。院子里还有几棵苹果树,因是初冬天气,地上落满了树叶。
民族大队干部领着马尔加汗在大屋里察看,介绍着屋子的历史和院子周围的环境。熊正德领着土蒂古丽在院子里四处巡看,说:“现在民族大队归我们团管了,这些无主的房子属于团里的。我请示了团里现在就分给您们居住。我看这儿打扫一下还是很好的,离大队部也很近,和你联系也很方便。”土蒂古丽高兴地说:“熊排长,不,应该叫你熊副连长了。只要跟您在一起,在哪儿住我都乐意。”“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现在是团里的正式职工了,这可是万团长亲自批的。你可得好好干,为团里争光。”
土蒂古丽开玩笑地,立正向熊正德敬了个礼说:“是,熊副连长,一切听你的指挥。”熊正德被她的不像军人的动作逗笑了:“行了,行了,我给你说的可是正经话。你是团里派来民族大队的驻队干部。尽快摸清民族大队的情况,为民族大队的社员转为团场职工做好准备。”
他们正说着,大队干部和马尔加汗从屋里出来。大队干部对熊正德说:“我去找几个人来,帮助把院子和屋子打扫一下。”土蒂古丽忙说:“不用,不用。”说完,送大队干部走出院子。
熊正德脱下衣服,和土蒂古丽母女一道在院子里开始打扫起来。
冬ri的夕阳很快就落了下去。傍晚,熊正德带着民族大队干部给土蒂古丽家送来了一些食品,如馕、胡萝卜、洋葱之类,还带来了一只剥好的羊。马尔加汗十分感激地连说:“谢巴谢布,谢巴谢布!”
土蒂古丽高兴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反说:“一只羊我们怎么吃得了?”熊正德对土蒂古丽说:“一个冬天,时间长着呐,慢慢吃吧,在这儿安个新家是很不容易的。”马尔加汗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土蒂古丽端来水杯:“您们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们做饭去。”“不啦,不啦,大队部那边有饭,很方便的,有空时我再来看你们。”熊正德说完就起身离开。
土蒂古丽送熊正德到院中,她看到民族大队的干部已走出大门,便热情地伸开双臂拥抱了熊正德。熊正德慢慢地掰开土蒂古丽的手,望着她的脸说:“这儿是民族大队,人员十分复杂,咱们可要注意影响啊!”土蒂古丽松开了手,点点头,心满意足地送熊正德走出院子。
初冬的第一场雪后,天气还不十分寒冷,伊犁河谷在太阳的照she下,向阳的土坡及河边的土路上积雪正在融化。阿达力穿着羊皮大衣,戴着羊皮帽子骑着马在河边的小路上扬鞭打马小跑着。他来到河边的一座羊圈前下了马,羊圈里的两只牧羊犬立即奔了过来,围着阿达力狂吠起来。听到狗叫,羊圈里狗的主人立即从屋里走出来。阿达力立即认出正是他要找的人。
阿达力喊道:“刘传仁——把你的狗撵走,让我进去!”
刘传仁认出了阿达力,惊喜地叫唤着狗的名字,并扔过去一块羊骨头,两只狂吠的狗奔向羊骨。刘传仁热情地:“什么风把你刮来了。今天早晨我的左眼就跳,我就预感有贵人驾到,真叫我猜准了。快,快进屋吧。”说完他接过阿达力的马缰绳,把马拴进羊圈的一根柱子上,招呼阿达力进屋。
屋内炉火正旺,刘传仁端来一碗nai茶放到阿达力的面前:“你吃了没有,没吃我这儿有馕。”
阿达力脱下皮衣接过nai茶放下:“有它就行了。刘大哥,我该怎么谢您呢?感谢您上次在边境上的救命之恩!”
刘传仁感慨一句:“谢什么,那是你的命大。几个值班民兵兔崽子哪是我们的对手,趁着边民外逃的混乱时机,我们共同逃过了这一劫。”刘传仁和阿达力在炉火旁惊心动魄地回顾之后,又开始戚戚切切的展望未来。刘传仁小心翼翼地询问阿达力下一步的打算。
阿达力端起nai茶一口喝完,抬起满是羊油的脸,摇头晃脑地说道:“前几天,我在伊宁又见到了阿不都拉,他想让你陪我到前进公社的吾尔通大队走一趟,这次干好了,阿不都拉答应一定把我们带到国外去享福。”
刘传仁眼睛一亮:“行,我真不想再在这儿呆下去了,你看现在过的啥ri子,你说,到那儿具体干什么?”
阿达力嗤哼嗤哼鼻孔,哑着嗓子说:“吾尔通大队那儿也有我们的人,大队里有我的亲戚,具体干什么你别急,我今天又不走,住下来,你弄壶好酒,咱哥俩好好喝一场,我慢慢告诉你。”
刘传仁看着阿达力的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