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在地上看到那人跑向另一队人,他们也抬着一个从瓦砾里拉出来的人。那人简单地检查了一下。&ldo;是的,她还有救。&rdo;他朝列车做了个手势,那些人就把这个女人抬过余下的20英尺距离,把她扔到车厢门口,其他几个工人把她拖了进去。
白大褂转向另一队人,&ldo;给养?在车上,快点。&rdo;
火车,离自由只有20英尺了。可大卫动弹不得。
插pter62
凯特到达车站的时候,客车刚刚开出。她追着列车跑,腿都跑疼了还勉强自己跑,直跑到头昏眼花,列车已经离她有半个足球场那么远了才停下。
她站在那里,弯下腰,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听着列车有节奏的&ldo;哐当哐当&rdo;声渐渐消失在那广阔的绿色森林中。
孩子们在那列车上。不知怎的,她知道他们肯定在车上的某个地方,虽然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现在她追不上他们了,眼下的状况她应付不过来。那个装置,这个地方。这一刻,她感到完全的挫败。
她环顾四周,没有别的列车了。坐进来的时候,火车开了几乎一个小时,沿途除了茂密的森林什么都没有。她走不出去,而且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这里越来越低了。她需要一个藏身之所,但在某个伊麻里安全干事找到她之前她能躲多久呢?
另一个想法闯入了她的脑海:大卫。他会不会正在找她?他的炸弹对这里的建筑物造成了严重破坏。他多半在那班列车上,还以为她也在上头。他是不是正在搜索每节车厢,期望着看到她和孩子们坐在一起?找不到她的话,大卫会做什么?凯特倒是知道如果伊麻里的人抓住了她会做什么。
她回头望向燃烧着的伊麻里综合体。她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火车的汽笛声再次响起。凯特转动身子,四面搜寻。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她再度扭动自己的身躯,竭力想要找出方向,一定是在园区的另外一边。她开始奔跑,尽管肺部因为寒冷和在&ldo;钟&rdo;房里的冲击而灼痛。
她到达医疗楼的时候,火车汽笛声刚好又响了。她低下头,冲进一片混乱的楼里。医疗楼的后门外是一小片庭院,通往发电厂。那里看起来遭到了最为严重的破坏,已经成了一片冒烟的崩塌废墟。两座花形的巨大烟囱已经完全倒塌了。列车的信号又响了起来‐‐从前面这栋楼房的对面传来的。凯特奋起余勇,全力冲刺。发电站里又发生了一次爆炸,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差点把她掀倒。她稳住身子,继续前行。
她跑到电站边上以后,看到了一列货车。工人们正在把给养和人的遗骸扔进敞开着的滑门里,列车缓缓前行,好让他们把负载放进各节车厢。
发电站外面的场面仿佛是一次大屠杀的现场,看到这里的样子让凯特的脑海中不得不产生了又一个想法:如果大卫没能撤出来呢?他可能还在里面,或者在车上。她能看到货车车厢里有些人,在地上的人四处徘徊。可能大卫就在其中。她要在列车离开之前,在车上搜一遍,然后去发电站里找。找不到大卫的话,她不会离开。
在她身后,凯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英国医生。巴纳比&iddot;普伦德加斯特?
她朝医生跑去。&ldo;巴纳比,你有没有看到‐‐&rdo;但他正全神贯注在面前的人身上,对凯特的声音充耳不闻,只顾朝着边上的一群警卫叫喊。凯特抓住了他湿透了的白大褂的领子,拨过他的身子。&ldo;巴纳比,我正在找一个男人,一个警卫,金发,三十来岁‐‐&rdo;
&ldo;是你!&rdo;巴纳比想要挣脱出去,但凯特紧紧抓住他。当他看清凯特的外表,发现她身上看不到伤口,却被血浸透了衣服的时候,他往后踉跄着,努力想要脱离她的控制。&ldo;这些是你做的!&rdo;他朝一个警卫招手,&ldo;救命!这个女人是个破坏者,恐怖分子,这些都是她干的,来人啊,救救我!&rdo;
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过来。有几个保安人员开始朝凯特走来。
凯特松开巴纳比,环视四周,&ldo;他说谎!我没有‐‐&rdo;但那些警卫继续逼近。她必须逃离这里。她扫视着站台,寻找一个出口,一个‐‐
然后她看到了大卫,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狼狈不堪的身体躺在满是碎片的混凝土站台上。独自一人,快死了,还是已经死了?
凯特狂奔到他身边,检查着他的伤口。枪伤,有两处:他的肩膀上和腿上。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伤势很严重,但还有更让凯特担心的问题‐‐伤口几乎不流血了。她浑身战栗,心一个劲地往下沉。
她必须继续。她迅速地检查了一下他身上其他的地方。他的衣服已经成了一堆烂布条,腿上和身上还有一连串烧伤的痕迹和被弹片打出的窟窿,但都没有那两处枪伤严重。她需要‐‐
她感到有只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一个警卫。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三个警卫包围了她。她看到大卫的那一刻浑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们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了起来。巴纳比站在他们后面,指指点点,怂恿着这些暴徒,&ldo;我曾经想制止她的!&rdo;
凯特挣扎着想逃出那个警卫的掌握,但他把她抓得紧紧的。她的一只手现在在警卫的腰侧,碰到了他的枪。凯特用力扯了一下,没扯下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扭,听到啪的一响,她拿到它了。但他们还是把她抓得紧紧的,三个人都在对付她,硬把她往地上按。她朝着空中扣下了扳机。枪几乎从她的手里飞出去,但那些人散开了,巴纳比也向后奔逃,还紧张地转过头看看,然后又低下头全力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