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顿了一顿,好像在思考该先回答我哪一个问题。
&ldo;您这位朋友身上没有证件,是被太白山下的村民送过来的,身上有十几处伤口已经感染,现在急需做手术。&rdo;手机里的男人说道。
&ldo;先动手术,你们在哪?&rdo;我焦急的问。
&ldo;眉县县医院。&rdo;
&ldo;我马上就到,中午之前。&rdo;我挂掉电话,急匆匆向停放旅游车的广场跑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像过了好几年那么久,坐在车上,我只想一脚把司机踹下去自己来开,我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担忧,生怕一到医院被几个穿白大褂告知您的朋友不行了。我的脑子里浮现出各种在第二层斗里的景象,使劲儿回忆着当时闷油瓶的状况,同时忧心三叔的情形,听医生说闷油瓶是被村民送过去的,那三叔他们去了哪里?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如果三叔没事,他不可能把闷油瓶一个人丢下,胖子也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焦躁不安还是根本找不到话题。
我们在医院前台问出闷油瓶的房间号,我迅速的跑上楼,推开门一看床上没人,又找到医生问这床位的病号在哪。
他告诉我说现在在动手术,让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顺便签下手术条款。一切办妥之后,我和胖子坐到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等,过来一个医生我就上去揪住问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他们全都说不知道,现在手术还在进行中,病人需要输血。
胖子立刻捋胳膊挽袖子说自己血多,赶紧抽。医生白了他一眼说病人的血型很特殊,但是按照常理o型血就可以,医院血库紧张,问我们有没有自愿捐献的。就这样,我和胖子一人被抽调了400血液,又等了几个小时,一个穿绿色大褂的大夫走过来,摘掉口罩。
我的心一下子提上了嗓子眼,忙问他怎么样了。
&ldo;脱险了,但是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很多伤口情况不乐观&rdo;。
我终于松了口气,这几天的担心,恐惧,忧愁,烦乱一下子减去一半。接着,一辆行动病床被推了出来,与我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我又看见闷油瓶苍白无色的脸。他还没有醒来,不知道我还活着,我想着,眼泪似乎马上就要冲出。
&ldo;他什么时候能醒来?&rdo;我问医生。
&ldo;不需要太久,退烧之后就能醒过来,大概这一两天吧。&rdo;医生缓缓地说,又叮嘱我们不要太担心了。
当晚,我和胖子都没睡,坐在闷油瓶两侧,死死地盯着他,盼着他早点醒过来。
我一点困意都没有,对胖子道:&ldo;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三叔肯定是出事了。&rdo;他叹了口气,说这不是我们能想明白的,只有等闷油瓶醒了,问问他才能知道。我看向闷油瓶,他的样子就像是在睡觉,眼睛紧闭着,皮肤没有一点血色,我心想医院不是都会给病人来个透明罩子什么的挂在脸上,为什么闷油瓶没带。看来他还是没大碍,但是不知道他中的毒怎么样了,想着,我伸出手去掀他的被子一角。
胖子看见了,惊恐的问:&ldo;天真,你要干嘛?&rdo;我没理他,直接把被子掀起一条缝,拉出过闷油瓶的手,又拿出手电在上面照了照,上面的黑纹都不见了,一丁点痕迹都没有,我把他的手反过来看,还是没发现有任何不妥。
他的手指很软,我难以想象这样的指头是怎么捏断粽子的脖子的。
&ldo;他的毒全散了。&rdo;我对胖子说。胖子一脸疑惑的道:&ldo;还是靠了他身上的血,要是换成咱俩,肯定死了。&rdo;
我把闷油瓶的手塞回被子里的时候,他的指尖突然抖了一下,像是要抓住我。我心中大喜,连忙看向他的脸,他却还是闭着眼睛,嘴唇微微抖动的在说什么。
&ldo;他在说梦话……&rdo;
我摆了摆手示意胖子别说话,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去听,只听见两个字:&ldo;纹身。&rdo;
第十七章再回长沙
我吓了一跳,附耳到他嘴边,想听清楚他具体说了些什么,他却没了声音。我看了看他,发现又睡过去了,嘴唇紧闭着。
我拼命思考这两个字的含义,心说闷油瓶他们下山的时候肯定遇到了某个有纹身的人,在我认识的人里面,除了闷油瓶,还有几个有纹身的,但是和这件事引起联系的只有罗子。我曾见过他胸前的般若纹身,难道他跟三叔他们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又或者是他在山下劫持了三叔和燕子?这说不通,如果是这样,闷油瓶是怎么逃出来的,当时他已经受了重伤,不可能还能拼得过罗子。
胖子似乎看出我的担忧,劝慰道:&ldo;等小哥醒了再说吧!&rdo;我不置可否,仔细想了一下,推断出现在最有可能的是三叔已经出事了,闷油瓶明显是没有恢复意识,&ldo;纹身&rdo;应该是他意识恍惚时最后的记忆。
但是,这条讯息极为重要,他必须在第一时间传达给我,所以,即便在他并不十分清醒的状态下,还是在第一时间向我们传达这两个字。
而如果说&ldo;纹身&rdo;代表罗子,他跟吴家可算是新仇旧恨,三叔落在他手上事情就不好办了。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里十分的沉重。
&ldo;我必须马上动身去长沙!&rdo;我道,胖子一愣,反应过来就道:&ldo;他现在还没醒,你走了他咋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