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清冷出尘气质,像是傲雪的寒梅。可余光瞧见他进来时,立刻扯着嘴角和蔼地笑了笑。这一笑,晃的房间都熠熠生辉,孟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气场,将菜单推给孟樆,像是一个可亲的长辈,“你来点吧!阿姨第一次来这,也不知道点些什么好。”
孟樆被弄的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客气地说道:“没事阿姨,我来时吃过饭了,谢谢。”
季母瞧他不像是客气,就喊来服务员,上了些糕点沙拉,又要了壶茶。等着东西都上齐了,服务员退下把门替他们带上,这才认真仔细地打量起孟樆。
眼前的少年皮肤很白,眉眼澄澈,五官精致。比起好看的皮相,更出众的却是那副温润的气质。
孟樆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掩饰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阿姨,你找我是因为季刑辰吧!”
“是阿姨唐突了。”季母笑了笑,目光又柔和些,“我知道你和小季关系不错,你应该听过我们家的事……你别误会,我不是调查你,我就是偶尔听别人提起过……”
孟樆想了想,除了那个李律师估计也没谁了。当初他可是被人家从派出所里捞出来的,这事还真挺尴尬的。他咳嗽一声,反而神色更加不安。
“我其实没什么事,你别紧张,就是来找你说说话。”她看出孟樆有些局促,声音又轻了不少。
“小季这孩子和我分开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苦。他小时候性子不这样,整日歪缠着我叫妈妈。我那时因为生意忙,也顾不上他,他就哭着喊着要我陪他,拉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可现在遇见我,却没什么话,性子也越来越冷。我知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我就是个有血缘的陌生人,他也不知该如何与我相处。”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与悲伤,“我不是个尽职的母亲,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不曾出现过,现在又不懂得和他相处,甚至连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都一无所知……”
孟樆瞧她情真意切,语言里也多是拳拳爱意,看得出她对季刑辰的感情很深,是真的很爱这个儿子。
季刑辰很少和他提家里的事,偶尔提起这位母亲,他也能从言词中感受到些感情。比如当初年青梧的事,他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季母,甚至当初他和这家伙因为猫鬼的事被逮到派出所,也是给季母的朋友打的电话。
他放下杯子,“阿姨,他这人就是外冷内热,不太会说话,可是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母子连心,他能明白你。”
季母听他这么说,眉目的忧愁顿时舒展开,神情也欢快了不少。
“让你见笑了。人岁数大了想的就多,话也多,爱唠叨!”
她又和孟樆聊了些季刑辰的事,一般都是坐在那认真的倾听,有时听到他爱吃的东西或者喜欢的东西,还会拿出手机认真记录下来。
孟樆将两人遇见的事删删减减的讲了些,又挑着季刑辰的优点带了滤镜般美化了说。就这样讲了了许久,到最后,他都没想到自己对这家伙的事情这么了解。
季母瞧着差不多了,才收了手机有些歉意地冲孟樆说,“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
孟樆正喝着茶水润着嗓子,听到这话连忙摇头,“没事,阿姨,我也不是很忙。不过阿姨,我有句话想跟你说,可能我也没什么立场,就是……”
“没事,你说。”
孟樆握了握拳头,斟酌了会词,看着季母的脸色小心说道:“刑二叔好歹是季刑辰的恩人,他那个店可能在你们眼中有些不妥,可也算是个正当……的营生吧!没偷没骗也没抢的,而且季刑辰把二叔看的也挺重,你们季家……”这话由他来说其实不太合适,可是他和季母聊了这么久,觉得她这人有思想和魄力,不是那种安居在家不闻窗外事的阔太太。关键是,她铁了心要和自己儿子搞好关系,应该不会是那种封建的大家长。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谢刑二都来不及,不会让他们断离关系的。他为我养了那么久的孩子,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的职业,说他这个人,我都很感激他。何况他把小季照顾的无病无灾,又那么优秀,没有他,小季不知要怎么样……”
她苦笑了下,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戾色,屋内的气温骤然下降不少。
“前段时间的事,是我不小心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不过你放心,我们季家的东西,除了小季,谁也拿不走!不管他有谁当靠山,他父母生前跟我老公是什么关系,可是我儿子的东西,不是他能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