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故:败者食尘!》的宋居寒视角。
先看何故篇有铺垫,但先看本篇也不影响。
解决掉冯铮那边的麻烦事,宋居寒回头推门进屋准备继续happy,可一推开门却已经换了一群人:“宋大少来了!”
宋居寒愣了一下,怀疑这群人联合起来耍他但估计他们也没那个胆子,退出门外看看包厢门牌,确实是他和人约了聚会的地方没错,但却是昨天和朋友胡闹的地点,走廊远处也没有他刚从冯铮手里勾引来的那个小学长走远的背影。
疑惑地打开手机,日期已经是前一天了,有那么一瞬间宋居寒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不然就是穿越了,但是穿越一天有什么意义?漫不经心地应付狐朋狗友们,宋居寒还是对时间忽然出现错乱的事情满腹疑虑,不过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还是先和朋友们玩爽了才是正事……这时手机来了条短信,是冯铮发的,看来是想和他打一架。宋居寒冷笑一声:来得正好,他也正想欣赏一下冯铮被他抢走顺眼的玩意会是个什么表情呢。
“气成这样?你就这么宝贝他?也不过如此嘛。”
“不过如此”四字话音刚落,冯铮的拳头已经挥了过来,宋居寒飞快接住,一边描述着何故操起来的感觉刺激对方一边反击。
被两边的保镖分别扯开时宋居寒身上已经挂了彩,不过冯铮也和他半斤八两。看着怒视着他的冯铮,宋居寒心中颇感愉悦:肉体伤势上我们都差不多,但我抢走了他在乎的玩具,是我压了他一头,我赢了!
不过,他记得这一天本该是什么都没发生,直到“明天”何故才来找他的茬……莫非,时间回溯和冯铮有关?原本是让何故来,重置后成了冯铮本人来找茬。不过冯铮要是能有这么大能耐……怎么可能。
不过,他记得“明天”何故来找他茬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不只是生气,好像还病了,毕竟刚被他开过,病了正常。要不要去看看他?虽然只是个专程为了气冯铮才吊来的小玩意儿,不过他宋居寒可从不会亏待自己的人。给何故发了条短信问他现在怎么样了,果不其然得到没事的回答。
话是这么说,憎命达”,文艺创作不仅要有才华,最好还要有悲惨的遭遇,这样才能写出好作品。
宋居寒对着乐谱小声哼唱了一遍,然后把它烧了。
没什么原因,他只是忽然觉得如果把这首歌发布出去,然后未来的有一天走在外面就听到谁在唱这首歌……他会恶心。
宋居寒茫然地瘫坐在沙发上,心想,这是怎么了?
我这是怎么了呢?我知道何故对我很重要,但会重要到……让我变成这样吗?也许我该听我爸的,留在这个满是何故的生活痕迹的地方会让我越陷越深,我得走出去,适应没有何故痕迹的生活,然后我也许就好起来了。
于是他出门到酒店里住了一晚,后半夜就回来了,扑在何故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觉得稍微活回来了一点。
他想:这样不行。
在宋居寒与何故共处的那七年里,他们也不是没有数月不相见的时候,直到即将交往前夕都还有过足足一个月没有见面,但现在何故死了,他却像溺水之人追逐空气那样疯狂地渴求何故。何故小时候的涂鸦,何故从小到大的为数不多的照片,何故的旧衣,何故活过的痕迹,何故的……
不够,不够!
他想要更多的何故,包括那些他没见过的,于是宋居寒去了南创,找何故的同事,上司,下属,挨个跟他们问何故是怎样的人?有什么经历?有什么朋友?有什么习惯?他疯狂地搜刮何故在他视线之外的痕迹:和同事们的合照,在公司团建视频的角落里露了脸的镜头,和合作伙伴交接工作时的录音……
他拼凑出了一个和他认识的那个人有些许不同的何故。
两个月了。时间没有回溯。
宋居寒不敢再抱有更多期望,也不敢去接受“何故的死已经无法挽回”这一可能,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有关时间回溯的事情。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让自己脱离名为何故的阴影,比如离开何故家,把精力投入到事业上,强迫自己忘掉何故,把与何故相关的一切事物从自己身边抽离……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至少现在的他撑不下去的时候翻开何故的相册或者到何故家里呆一会就能汲取一些活力,而不是一离开何故家就像鱼离开水一样。
越是强迫自己忘记何故,那些本来没太在意的记忆反而愈加清晰。上一次回溯之前何故曾对他说过“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宋居寒有些自嘲地想:如果还能再见到何故,大概就轮到我对他说这话了。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可以把温柔体贴的样子做这么久……其实我本来以为你顶多不超过三个月。”
是何故被绑架前的那个早上和他温存时说的话。那一天宋居寒毫不在意,只是故作委屈地和何故撒撒娇便将其抛置脑后,可在何故死亡两个月后却带着过期霉变的气味,猝不及防从记忆的角落里冒了出来。
宋居寒不愿深想,可他的脑子却不遂意志地擅自运转起来:何故不认为我在真心待他,何故认为我顶多把温柔的恋人样子装三个月,何故不信任我,何故不认为我喜欢他,至少不认为我会一直喜欢他,那么在他问出“你喜欢我吗”的那一天……他们像普通告白的恋人那样确认开始交往的那一天……何故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答应他的?
这个问题很轻易就能得到答案,即使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感驱使宋居寒试图停止思考,他也不得不回忆起刚开始交往时的一点一滴:就像小松生日会之前的那段时日一样,何故很少会笑。仍会包容他,但并不会给出很多反应,无论是好的坏的。对他的行为十分平静,少有波动,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随时准备抽身离开。
宋居寒跑到卫生间里吐了一场,他告诉自己不是的,不是这么回事,至少不一直是,后来的何故不是也越来越有情调了吗?在他们作为恋人的那短短不到半年里,他对于何故的低落情绪也并非没有察觉,使尽浑身解数去讨好他,放低架子和他温柔小意,结果也是卓有成效,他能明显感觉到何故越来越“活”,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不像是还能随时离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