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内,赵叔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药,一边给季朗递过去一颗。
虽不是解药,但能暂时克制毒性发作。
季朗摇摇头没接,“我中了两种毒,已不能随便吃解药。”
夏雪竹急急去翻季朗的怀里,“那你给我的那种解药呢?在哪儿在哪儿?”
季朗拿袖子一抹嘴角的黑血后,冲夏雪竹翻白眼,“你当百解丸是糖果呢?我一带就带一包?”
这种能解百毒的药本就比毒药更难炼制,她出门一般随身携带的也只是自己的份,谁知道今天会有夏雪竹一起。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把解药给了夏雪竹,就冲夏雪竹刚才在马车内对她的维护。
是,她就是硕王爷的长女,君念雅,一个侍妾都算不上的打扫小丫环所生。后来君念茜的母亲嫁入硕王府,一点小手段就逼得自己和母亲被扫地出了门,母亲还被扣上了与下人私通的罪名,以至于自己的身份都受到了怀疑。
为了和母亲在外求生方便,她假扮成男孩,然后被季星的母亲收为义子。好不容易安稳了些年,又被秦子达以母亲的性命威胁对季星下毒。
如今可算把季星从深山老林里救出,她以为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这时候她却听说硕王爷回京了。
她不想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但她想起因她执意去深山老林赎罪而无人照顾然后病死的母亲了。她多少有点恨母亲的,恨母亲的存在逼她当年害死了季星之母,害季星无法行走。是以,即使她最近回了盛京也从没去母亲的坟前看过。
而当她听说硕王爷回京时,她突然想去母亲坟前看看了,母亲到底不过是命苦的人。
她特意换上了母亲喜欢的女装,临出城前还想起母亲爱首饰便又去了珠宝铺子为母亲挑了一副首饰,却不想出门后就这么与过去避无可避地撞上了。
她无意再跟君氏兄妹纠葛,奈何君氏兄妹一再缠着她,忍无可忍之下正要爆发时,夏雪竹先爆发了。
那样一心要为她出头的心意,让她瞬间就暖了心。
活了十九年,第一次有人二话不说就站在她的身边,只为维护她。这样的夏雪竹,她如何不把唯一的一颗解毒药给出去!
至于她自己的死活,随缘吧。
出生就不是带着期许出生的,死去应该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吧?
季朗毫无留恋地放任自己陷入了毒性发作引来的昏迷中。
……
“季朗--”夏雪竹一声低吼,吼声中有让人为之一动的心痛,更有让敌人为之一震的心悸。
君正吓得一哆嗦,本想再借机冲上去干脆把赵叔也杀了然后掳走夏雪竹的,可一听夏雪竹这悲愤欲绝的一吼,他不敢了。
他转身就向回跑,但晚了。
“君正,你去死--”夏雪竹飞起就是一掌猛拍过来。
君正只得反身迎击,但这样一心想跑的他又如何是一心想杀了他为季朗报仇的夏雪竹的对手。
不出三招,君正被夏雪竹一脚踹翻在地,他手中那把带了毒的剑此时正被夏雪竹拿着横在他的脖子旁。
“解药拿来!”
君正脸白如纸,不敢相信在自己心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此时竟是如此狠辣如夜叉。
“没,没带着,但我可以带你回去拿。”而只要回到了他的地盘,哼哼,别说解药拿不走了,你也得留下!
君正自以为算盘打得精巧,却不想夏雪竹早就看穿了。
“没带着是不是?”手起剑落,哧,长剑径直刺入了君正的小腿中央。
你敢划伤季朗的腿是不是?那我就刺透你同样的部位!
君正抱住小腿就是一声惨叫,惨叫同时他本能地就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了刚要往嘴里倒就被夏雪竹抢了过去。
君正扑向夏雪竹,“还我!那是我救命的药啊!”
夏雪竹再次一脚踹飞他,然后把瓷瓶扔给了赵叔,“赵叔,对吗?”
赵叔检查一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