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劳动法侧重保护劳动者的大前提下,这就有点厉害了。
白端端想了想,公允道:“这个季临,倒有两把刷子。”不过她还是很疑惑,“但他既然起点这么高,在美国做非诉业务,为什么突然会来做劳动法业务啊?”
张俊达撇了撇嘴:“鬼知道他,我总觉得他像是和我们朝晖有仇似的,只要我们朝晖接的案子,他一定会去代理对方当事人,就算标的额小的几乎赚不到钱。所以你手上这个案子,你当心点,他挺野的,思路另辟蹊径极了,完全知道怎么在法律限度内用代价最小的方案开人。”
能不是吗,白端端想,毕竟季临这家伙这么抠这么铁公鸡,如何用最便宜的手段开人,可不就是在工作中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而已吗?
男同事们一致谴责着季临,然而女同事这边,却是另一番风景了。
沈安宁一脸憧憬道:“我怎么没机会和季临打擂台啊,就算死在他手下,我也甘心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得了吧,你问问张俊达,季临的嘴有多毒。”
“被有这样脸蛋的人喷,我心甘情愿。”
白端端不屑地笑了笑:“得了吧,能有多帅?我最近才见了一个真正的帅哥,你们等我把人带过来,好好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惊世骇俗的帅!季临这种在他面前只能算是不入流的庸脂俗粉!看我把这庸脂俗粉按倒在地上摩擦!”
“你可别掉以轻心,人家怎么说都是个par!”
par怎么了?设立律所并没有多大门槛,只要找至少三个拥有三年以上执业经验的律师就行了,白端端向段芸打听过了,盛临就是三年前才刚冒出来的小所,三个创始合伙人都籍籍无名,而季临一开始甚至还不是合伙人,他是今年才在国内执业满了三年,升了par。
白端端觉得,不像朝晖这样规模性的大所,想做合伙人你得慢慢熬外加必须越过创收的门槛,想成为盛临这种新兴小律所的合伙人却是没什么难的,甚至说的残酷一点,很多小所的合伙人,收入还没有大所的资深律师多。升par这种事,有时候也不过就是个头衔的变化,何况满打满算,季临在国内的执业时间比自己还短。
虽然嘴上谢过了同事们的提醒,但白端端内心并不觉得季临会有多能打。
——
和仲裁案当事人徐志新约的时间在下午,上午白端端先处理了几个常年法律顾问单位的事务,中午午休有些犯困,她便径自到楼下准备买杯咖啡。
说来也是巧,买完咖啡刚准备走,自己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竟然让她又一次偶遇了。
白端端内心更为确信了,真的是上天要他们在一起,看看这缘分!真的是绝了!
那男人今天穿了黑西装,一丝不苟,英俊贵气,他走到柜台前,正一边买咖啡,一边在和什么人打电话,白端端看向他的时候,似是讲到什么有趣的点,他笑了一下,那个瞬间,白端端只觉得自己的心再一次被击中了。要是再多偶遇这男人两次,恐怕自己都要千疮百孔。
对方自然仍旧没有联系过自己,如今那男人买完咖啡,并没有在意周遭,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端着咖啡,自然而然转身准备离开。
之前还在段芸面前夸下海口自己要反套路的白端端,此刻却完全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上前直截了当地开门见山?还是委婉的暗示?或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来一个欲擒故纵?
明明在办案子时挺精明的,可此刻,白端端却完全想不出办法了。
只是她没想到,很快,她就没必要想办法了。
咖啡厅推门进来了个年轻的妈妈,身后窜出了两个熊孩子,就这么一路打打闹闹跑了过来,其中一个跑过白端端,狠狠把她撞了一下。
白端端本来就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这咖啡厅地面又刚拖过,被这熊孩子一撞,当即没掌握好平衡,脚下一滑,朝着前方摔过去。
她有些慌乱,直到目光撞进了一双深邃乌黑的眼睛里。
按照这个摔过去的角度,白端端眼见着就要摔进那个男人的怀里。
这个刹那,白端端突然不太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砰砰砰的剧烈心跳声。
这个过程其实只有短短的十几秒,然而在白端端的眼里,一切却像是慢镜头,她看着自己倒向那男人,看着对方脸上露出一刹那的惊异以及很快反应过来的了然,她等着对方伸出手绅士温柔却又坚定地抱住即将摔倒的自己。
这是多么言情多么梦幻的一个重遇方式啊!
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只是很快,白端端就发现,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