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下面看着,站在进来的门边上,光只打在台上,观众席一片黑暗,我在最后面更是隐匿起来,谁也看不见。
可是在最后一场结束之前,我还是很明确地感受到程颖与我在半空中对视,她精准地对上我的眼睛,轻声用嘴型跟我说:
等我。
她又拉着我跑。
明明不用急,不用赶,不用逃。但她就想沉醉在这种罗曼蒂克的戏剧之中,拉着我在学校里狂奔。
她说这样很浪漫。
的确很浪漫。
程颖的头发在她出现在我身后时已经散了。因为做了手推,散下来也是卷着的大波浪,跟平时长直发不一样。唇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些花了,看起来真的像个艳绝人寰的风尘女子。
上一次就没有捉弄到我,这一次偏偏还又要从后台绕进来抓我。被我发现了就牵起我的手笑吟吟跟我耍赖,看我又被她惊艳到发了呆。
这会儿校园里人还不少,但我们都没有注在意。就算被盯着看了又怎么样,平时受到的指指点点还少吗?我们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滞,直到从后门出来,直到跑过天桥,直到坐上地铁。
程颖应该很少坐这种公共交通工具,冲上来眼疾手快抢到座位,坐下来还是兴冲冲两眼发光。
我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她。她喘着气,精神头过了才知道累,有气无力地靠着我的肩,如果她是一只狗狗,现在就会眯着眼吐舌头。
我打消脑中无端的联系。听她的话接过手机打电话。
喂。妈妈,是我。
嗯,嗯。
今天在同学家住。是一起参加竞赛的同学。
嗯,嗯。是最近交到的朋友,女孩子。要一块复习。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明天回去。
我把手机递还给程颖,对上她意味不明的眼神。
小枫叶。她若有所思眯眼。
你撒谎的时候会低头耸肩诶。这是在打电话,万一面对面怎么办,这个习惯得改掉哦。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她。
不过挺像回事儿的。不错,今晚就跟姐姐回家!
听说双臂相交环抱自己蜷缩的姿势是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现在我就以这个姿势一丝不挂地坐在程颖的浴缸里。
是的,浴缸,程颖的浴缸。
两个小时前,程颖の秘密地下室。
我们几乎是一路吻回去的,下了车跌跌撞撞腻在一块儿往下走。索性这边作为废区从来没人,程颖对这里比较熟悉了,我护着她的后脑,她找寻方向,就这么紧密相亲地进了门。
地下室没开灯,真的有够黑的。
在黑暗中我本能地感到害怕。身体,气息,唾液,一切都交缠起来,我什么都看不到,程颖却能用一切方式缠绕着我。
她逐渐不满足口舌相交,湿漉漉的热气转移到脖颈时,我得以喘息,暂时找回了说话的能力。
我恳求她开灯,从未有过的刺激和黑暗带给我的不安让我浑身颤栗,开口又染上哭腔,字句暧昧不清。
她故意的,她故意不出声,她故意让我害怕,故意让我只能依赖她。她明明能够看得见,即使漆黑掩饰一切她也能将我的窘态尽收眼底。
我知道她在摩挲什么,衣物逐渐被剥离扯落,我却只能装傻任她上下其手。
求你我握紧她抚上我胸口的手。
什么?声音和气息回到我的耳边,我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