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朝会的少许内容也被传了出来,梧都的百姓虽不敢大大咧咧的在明面上讨论,但街角酒肆,窄巷后门,都有不少人窃窃私语。
就连姜梨他们不过在市集上多转了几圈,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回到宁宅,姜梨摘下斗笠和面具跟着宁远舟往后院走去,路上想起从市集上听到的消息,忍不住面带讽刺道:“花十万两黄金去换一个狗皇帝,他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姜梨,慎言!”宁远舟提醒道,虽然是在老宅里,也要谨防隔墙有耳,若是被有心人举报,这话就可以治姜梨大不敬之罪。
姜梨被宁远舟警告的看了一眼,就没有再说出口了,改在心里腹诽梧帝,刚愎自用,轻奢狂妄,听信奸相谗言,不仅害哥哥充军流放,还害柴明等天道兄弟生死不明,也不知道柴明怎么样了,要是他出事了,钱昭一定会难过的。
元禄记得市集上的人说是礼王带黄金去赎回梧帝,疑惑道:“头儿,你说这个礼王是谁?从来没有听说过,先帝不是只有三个皇子吗?”
宁远舟取下头上的斗笠,漫不经心道:“你没记错,先帝是只有三个皇子,这个礼王估计是从宗室里选出来的替死鬼!”
接着听到一阵佩环碰撞声响过,宁远舟随手把斗笠放到桌子上,斜瞥了一眼柱子后露出的粉色衣角,“出来吧!是我们。”
元禄将宁远舟和姜梨的斗笠收好,放到一旁。
姜梨坐到桌旁,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宁远舟和元禄各倒了一杯水,出去逛了挺久的,她还有些口渴。
任如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脸上脏兮兮的,带着几道灰痕。
宁远舟一见到她就故意问她做好饭了吗,得到肯定回答后,又使唤她去打水。
姜梨一听就知道宁远舟在有意为难那个姑娘,有些奇怪的看着宁远舟,不想留就赶出去呀!这么刻意为难人,不像是宁远舟的风格啊!
一旁的元禄眼睛挣得圆碌碌的,来回看宁头儿和那个姐姐,见那个姐姐听了宁头儿的话,似有些为难的样子,他咽下嘴里的水,憨憨笑道:“我帮你。”
宁远舟无视姜梨好奇的目光,拿起水杯,“别看了,再看我脸上也长不出花来。”
“噢!”姜梨收回视线。
没一会儿,元禄和任如意先后过来,将饭菜摆到桌子上。
看着卖相还不错啊,姜梨看着翠绿的蔬菜和嫩白的藕片,食欲有些上来了,不管宁远舟和那个姑娘的来回试探,率先拿起一个兔子豆沙包,咬了一口。
顺便拉了一下没听懂任如意暗讽宁远舟是狗的元禄,拿起筷子给他夹了菜,示意他吃饭。
任如意看着姜梨的动作欲言又止,姜梨察觉到她的目光,以为她也饿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任如意来不及阻止,姜梨夹起一块藕片,塞进嘴巴里,动作猛地顿住了。
该怎么形容呢!看着色香俱全,实则甜咸辣苦俱全,姜梨不敢再嚼,直接生吞下藕片,浪费是不可能浪费的,进了她嘴里的东西就没有吐出来过。
宁远舟看着姜梨艰难下咽的样子,好奇心起,这菜一没焦,二没烂的,就算不好吃也难吃不了多少,不信邪的著筷尝了一口。
还没嚼呢,宁远舟的表情就变了,硬着头皮嚼了一口
他吐出来了。
元禄目瞪口呆的看着姜梨和宁远舟,低头看了眼碗里的菜,默默放下了筷子,还是豆沙包好吃,还加了糖桂花呢。
元禄咽下嘴里的豆沙包,突然问道:“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任,叫如意,吉祥如意的如意。”
姜梨默默打量了下任如意,心中暗叹,人好看,名字也好听,就是这做饭的手艺比她还差。
宁远舟扔下筷子,冷不丁叫了元禄一声,问元禄还记不记得以前住的村子村口也有条叫如意的小狗,还咬了他一口。
任如意听出来宁远舟的意有所指,站起来笑笑说自己吃好了,就去后院洗衣裳了。
元禄突然叹了口气,其实他也听出宁远舟和如意姐的不对付,只是人家也没有做什么嘛!
宁远舟说他这样做只是在故意试探任如意,这话别说姜梨,元禄都不信。
元禄:“我还是觉得,是她上次咬了你,你才这么对她的,你对其他的姑娘都挺客气的。”
姜梨接着拿起一个豆沙包,撇了撇宁远舟手上的咬痕,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以前你对那些女间客的手段可没这么温柔。”
宁远舟不自然的拉上袖子挡住手腕咬痕,“行了,我心里有数,吃你们的饭。”
红墙青瓦的皇宫中,一个羽林卫步履匆匆的走到为首的人身旁,弓腰双手递上了一封信。
钱昭拿过信,展开,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半响,他收好信纸放入怀中,没有说话,只有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宁远舟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