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来阴雨连绵的圣彼得堡,干燥的霞照市显然更适合养伤。
余欢说:&ldo;我不去。&rdo;
细小的反驳,她盯着地毯上的花纹看了好久,才又说:&ldo;霞照市是你们家的地盘。&rdo;
&ldo;我保证,不会再像之前那样,&rdo;祁北杨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ldo;怎么又不信我了?&rdo;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不期想余欢眼中的泪又落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到他的手背上;宛若被烫到,祁北杨迅速地缩回了手。
现在的余欢就是他祖宗,顶级小祖宗。
&ldo;对不起,&rdo;余欢搂着他的胳膊,胡乱地在他衬衫上擦着眼泪,一边哽咽不已,&ldo;我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不对,是特别的不对劲。&rdo;
祁北杨沉默着。
少女的声音充满了茫然:&ldo;我害怕自己再也跳不了芭蕾,害怕自己以后一直是这个样子。从手术之后,右腿就一直疼。我知道这是正常现象,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多想……&rdo;
泪水把他的衬衫弄皱了,细嫩的手指拽着他的胳膊,余欢声音颤抖:&ldo;我总是在做噩梦,梦到上台表演,台下全是观众,我却坐着轮椅,连站起来都不能。&rdo;
声音哽咽:&ldo;我不想那样。&rdo;
对他的桑桑,祁北杨很有耐性,他这一辈子的耐心,全部都积攒下来,用到这么个小祖宗身上,小心翼翼地供着,捧到头上。
小祖宗现在搂着他的胳膊哭,哭的叫人心碎。
祁北杨耐心等她哭完,擦擦她眼角的泪:&ldo;会好的,桑桑,你别担心。&rdo;
从小就被灌输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其实余欢的安全感一直都不强,每件事做之前,她都会想到最坏的情况。
譬如现在,最坏的情况是腿受伤严重,复健不理想,从此告别芭蕾。
余欢钻了牛角尖:&ldo;可我如果真的不能再跳了,怎么办?&rdo;
多少芭蕾舞者,因伤不得不告别自己心爱的舞台。
小时候刚接触软开,半小时累的气喘吁吁;踩胯,撕腿,控腿,耗腿……为了能够练习好一个动作,她跳到脚软。
余欢接触芭蕾十余年,不是说弃就能弃的。
祁北杨抱着她:&ldo;桑桑,没有那种可能,我们去看最好的医生;退一万步,即使真的不好,我会照顾你一辈子。&rdo;
&ldo;我才不想被你豢养。&rdo;
祁北杨失笑:&ldo;我可没有这么说。桑桑,人生中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你没有必要为了未知的未来这样难过。凡事总会有另一面,假使照你所说,不能跳芭蕾,咱们也可以做些别的工作啊。你这么聪明,学什么都是一点都会,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啊。嗯……你以前不是说过小时候很喜欢画画吗?咱们也可以学画画,不着急的。&rdo;
那些话余欢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告诉他的了。
大概只是随口一提,就像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只是句毫无意义的废话。
可他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