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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芳萝道：&ldo;小姐也忒好心了，那苏二小姐才推她落水，这病都没好全，就急着往苏家来，还怕苏二小姐自责，人前不敢与她相见，非要找个劳什子的适当时机开导她。呸，那黑心的人也配？&rdo;

英蓉道：&ldo;我知你心里苦，那日，本是你救了小姐，反而还被小姐威胁，不许说出此事。唉！小姐这般糊涂，我们做下人的又有什么办法，由得她去吧。&rdo;

芳萝道：&ldo;也只有姐姐知道我心里苦罢了。苏大小姐直爽明媚，苏三小姐活泼可爱，哪一个不是正正经经应该结交的世家小姐，偏小姐喜欢那造作的，&rdo;

不待芳萝说完，英蓉赶紧捂住她嘴：&ldo;咱们什么身份，这话也是你说得的？莫说这是在苏府，就是在花府上说这话被外人听到，也是要打死了才算的。我何尝不知苏大小姐的好，可是咱们是下人，你要记着，什么话，什么事，自己心里晓得就行。&rdo;

苏幼瑶一开始听到她二人说话就躲进了暗处，不叫她二人看见，本为听听花如雪今日为何没有与苏幼向说话，却不想听到这样的事情，心中暗喜，又听她二人称赞自己，更是高兴，待她二人走远些，便急匆匆地去见苏夫人，将此事禀报。

苏夫人听了这事，自是气愤：&ldo;这不识好歹的东西，和她那死了的娘亲简直一模一样，满肚子坏水，只会害人。若是花家计较起此事，以花丞相如今的权势，老太太登时活过来也救不下她，还连累咱们苏家。&rdo;

苏夫人不再说下去，苏幼蓁也知道，父亲在朝为官多年，虽因族中关系，多得德妃娘娘帮扶，但到底因政绩不佳，如今只是礼部三品官员。花丞相一向管着朝廷官员察举，多少人挤破脑门想要巴结，年尾除了皇宫王府，只怕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花府。苏家的礼物自然也是年年送过去。

苏幼蓁想到此处，恨不能现在就将苏幼向抓到花丞相与花夫人面前请罪：&ldo;娘，我现在就命人，去将那小贱人抓来。&rdo;

苏夫人到底也是有些经历了，这几日花夫人来苏府虽说不算勤，面子上也过得去，依照英蓉所说，花如雪是向着苏幼向，将此事瞒了下去，花夫人应当还不晓得。苏夫人道：&ldo;不急，且等到你祖母丧事过了，我再与她慢慢计较。&rdo;

不想此间谈话竟然叫珍珠听见了，这本不在花如雪的计划当中。

花如雪这几日发着烧，意识模模糊糊，昨日猛的想起，正是苏老夫人去世时，苏幼向守灵表现得极好，又与苏幼蓁苏幼瑶相较，孝顺之名大传于京都，得德妃喜欢的又一个原因，也在这里。所以她今天不得不演这一出，苏幼蓁娇生惯养，像苏幼向那样整日守在灵柩前自然不可能，但苏幼瑶却不一样，她和苏幼向同是庶女，同样需要一个机会。

只是方才见珍珠面色阴沉，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而这一疏忽，极有可能害了英蓉和芳萝。

花如雪慌了心神，不知如何是好。跟在珍珠身后，走过长长的游廊，进了一间偏屋，只见几位夫人正喝着茶，也是说着话，不过却是说些京城时兴的料子首饰，好听的戏，仿佛这一场丧礼，只是她们出门聚会喝茶的由头。花如雪一一拜见座上的诸位夫人们，走到花夫人身边：&ldo;娘亲。&rdo;

花夫人抬眼看她，笑道：&ldo;这天儿也是有些热，你病才好些，出来那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马车已经备好，我让赵嬷嬷和方嬷嬷陪着你。&rdo;

花如雪乖巧道：&ldo;劳烦娘亲挂心，女儿也觉得有些累了，不过来这一日，还没和幼向说上话，本有些东西要给她，如此，也就等下回吧。&rdo;

马车已经在外面侯着，茗荷扶了花如雪上去，方嬷嬷和赵嬷嬷，英蓉和芳萝，一群人跟在车后，也就走了。

回到墨竹院，花如雪立即示意茗荷将方嬷嬷支出去：&ldo;早起娘亲说有几匹极好的料子，叫茗荷给我做几件披肩，我想着，现是方嬷嬷在管小库房，还请方嬷嬷带英蓉去给我找一匹竹青色的料子。&rdo;

方嬷嬷眉眼堆笑，面露得意：&ldo;那料子还是等夫人回来，小姐再派人去取，至于英蓉嘛，夫人说了，英蓉和芳萝伺候小姐不当，要老奴叫杨婆子来领了去。&rdo;

杨婆子是花府的牙婆子，专门负责买卖奴婢，叫杨婆子来，是叫打发她二人出去。

若是重生前的花如雪，只怕不明白花夫人为何小小过错就要赶走奴婢，可是死过一回，她也看清楚了，花夫人心里从来没有当她是女儿，自然也不在意她身边的人。

花如雪笑道：&ldo;方嬷嬷说笑了，我这院子里，什么人该走，什么人该留，只有主事赵嬷嬷管着，怎还好意思劳烦您老人家。&rdo;说着就派人去将赵嬷嬷请来。

赵嬷嬷不晓得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得琉璃嘱咐，万不可牵扯进去，只道：&ldo;既是夫人的安排，老奴如何敢言，方嬷嬷做主就是。&rdo;

☆、拖延

花如雪只恨赵嬷嬷软弱，墙头草，亏得她费劲心机，让她进来做管事嬷嬷，关键时候，竟是一点用都没有，她本想看她们狗咬狗，勉强拖延些时间，不想赵嬷嬷还帮着方嬷嬷说话。

既如此，她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花如雪坐在炕上，又叫人给方嬷嬷拿了绣墩，道：&ldo;既然是这样，还请方嬷嬷将她二人错处说出，我也好知道，以后该如何管教下人，别叫外面的人晓得了，只说我无能。&rdo;

方嬷嬷半弓着身，不坐绣墩，亦不看花如雪，道：&ldo;夫人的心思，老奴如何能知，还请小姐待夫人回来，自行询问。&rdo;

花如雪也不怒，慢慢咂一口杯盏中的花茶，道：&ldo;这茶不好，英蓉，去将六安瓜片泡上，也给方嬷嬷尝尝。&rdo;言罢，捡小几上一本没看完的书继续看，也不理方嬷嬷。

方嬷嬷自然晓得她是在拖延时间，夫人今天是生气，可一旦花如雪当面求情，难保不会有转机，又道：&ldo;小姐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老奴不过奉命行事罢了，还望小姐行个方便。&rdo;

花如雪轻笑：&ldo;方嬷嬷何必妄自菲薄，这花府，谁人不知，您老人家比我们做主子的还体面些呢。&rdo;

英蓉泡好了茶，一盏放在小几上，一盏端给方嬷嬷，方嬷嬷接过却是不喝，只道：&ldo;小姐为何要来挖苦老奴，老奴在府中，虽有几分体面，也是老爷夫人给的，故尽心为老爷夫人做事，略报大恩罢了。&rdo;

花如雪不说话，继续看书，心里却急，不知花夫人几时归来，只盼着府里有个什么大事才好，若自己假装晕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再醒来，只怕两个丫头早已被打发了。忽而，她道：&ldo;方嬷嬷，我且问你，今日若我不将英蓉芳萝交你带出，你会如何？&rdo;

方嬷嬷不料她这般直接发问，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道：&ldo;还请小姐不要为难老奴。&rdo;

为今之计，是拖延到花夫人回府，花如雪扶着额，道：&ldo;隐隐觉得有些发热难受，英蓉，去煎一副药来，芳萝扶我睡下。&rdo;

方嬷嬷自然晓得她故意装病，只道：&ldo;小姐要人服侍，老奴这就去寻院里聪明伶俐的丫头来，还请将这两个蠢奴交给老奴，老奴好趁早打发了她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