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富可敌国的贵公子,也会有相依为命的经历?你挨过饿吗……”丽萨卡忍不住,带着讥哨的揶揄着。
“我们的父母发生意外很早就去世了。兄弟两人很艰难的才活下来。我曾经在美国的地下拳场打过几年黑拳,而我哥靠着做黑客赚钱养家糊口,我们曾经被高利贷的打手追杀,也试过一周时间每天只分吃一条白面包,甚至悄悄去捡超市不要的过期食物。得了病没有钱看医生,我哥的腿现在还有残疾。世事艰难,并非只有你,曾经过得凄惨难耐。”白一尘说得风淡云轻,丽萨卡却听得心情跌宕。
“我说你的身手怎么如此厉害,原来做过黑市拳手。白,你很了解我们的套路,看来你也并不干净。”她声音一转,目光灼灼盯住他:“你让我觉得亲切,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你铁腕铮铮,也曾双手染血吧,其实如果你想,你绝对是个犯罪天才。”
“我承认自己曾经手掌沾血,但我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小卡,即便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也有底线的。我相信因果报应,有种报应还特别快,叫现世报。”他貌似调侃,语气却不友善。
“一夜之间,我们家族所有的大人、孩子和老人,都被父亲的对手用残忍的手段屠杀了,烧成了焦炭。是的,那是一场屠杀,连未满周岁的婴儿都没放过。我的姐姐,抱着我在泥潭里躲了三天三夜,身上都要烂了。一个五岁的孩子和一个八岁的女孩,要在仇家的追杀下苟活下来,你能想象吗……我姐姐,为了养活我遭受的那些,我宁愿自己早就死了。这个世界对我们太残忍了,我为什么不能复仇?”她情绪激动,从椅子上跳起来反驳着:“我或许有罪,但我没有错。我保护我唯一的亲人,就算为了她杀人,我也没有错。”
“农思被灭门,也并非无缘无故。他也曾经将他的对手,一家二十几口人全部活生生溺毙在游泳池里。冤冤相报何时了,而仇恨只会加快现世报的速度而已。”白一尘却益发地冷静下来:“我也曾心怀仇恨,所以即便我富有却过得孤独,一点不快乐。直到,我遇到一个人,那家伙善良到傻乎乎的地步,但她对于光亮与温暖的固执与相信,涤荡了我的心。没有人,从生下来就想一心一意做个坏人,做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虚弱地用双手按住桌几的边缘,手臂不停颤抖着:“难道,我和Angel罪无可赦,就该死吗?那你还跟我费什么话,直接一枪毙了我好了,我倒也解脱了呢。这个肮脏的世界,我一点儿也不留恋。不过……放过我姐姐可以吗?我……我可以帮你找回董咚咚。”
“你对Angel,也算得上姐妹情深,相濡以沫了。”他不动声色,继续道:“不管你帮或不帮,我都能找到咚咚。但如果,她有丝毫的受伤,Angel死定了。你忍心看着你唯一的亲人,飞蛾扑火死在你面前吗?就算我能放过她,国际刑警会放过她吗?”
“Angel手中有董咚咚和叶晴朗,她捏着你的三寸呢,白。你不会成功的。”她故作强悍状。
“我手中,也有你啊,小卡。我的筹码一点儿也不输。“他慵懒地喝着咖啡,犀利的眼神从长长的睫毛下,闪闪发亮:”再说了,你以为他们能关得住那两个猴精猴精的家伙?一个猴头儿,就能大闹天宫,两个凑在一起我都头疼。“
丽萨卡的眼皮儿不由自主的跳了几下,咽了咽口水。只不过,手中的咖啡杯却重若千钧,那咖啡又甚为苦涩,她一口也喝不下了。
“你很清楚,Angel不是我的对手。你想见我,难道不为了唯一的姐姐,留条生路吗?”白一尘并未抬眸,娓娓道来:“只要我烧了你们的罂粟,再放出消息去,你们便不会再有任何暗中的同盟。过街老鼠,人人得以诛之的日子,你们经历得还少吗,还没够?到时候,不用我出手,也会有人处处追杀。我可以用一千万悬赏卢卡奇的脑袋,你猜Angel那么好看的头颅,能值多少钱?”
“你……”她气急败坏,脸色惊白。
“你知道,我喜欢不择手段的。我又不是国际刑警的人……动我的人,杀无赦。”他浅笑,眉目之间的冷酷,就像涟漪一般,一波一波晕染开来,令人心惊胆战。
“我……“她无言以对,心烦意乱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放你回到你姐姐身边。你说服她,放了董咚咚与叶晴朗。我可以给你们一艘船……至于跑不跑得出国际刑警的追捕,就靠你们自己了。我倒觉得,自首是更好的出路。我会给你们姐妹派驻最好的律师。”白一尘终于一针见血,直击靶心。
“我们……会被释放吗?”丽萨卡犹豫着问:“如果我们自首。”
“任何罪行,必将付出相应的代价。我的律师,会让你们在候审阶段,过得舒服些。不然,你们的仇家,恐怕在狱中也会想尽办法复仇吧。如果你们和国际刑警合作,将多国暗幕之中参于交易的人,统统揪出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诚恳道。
“让我想想……我要想一想……”她迟疑不已,内心之中矛盾重重。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明天清晨,万亩罂粟田就会化为乌有。”白一尘轻轻扶住了丽萨卡的肩膀,声音柔和道:“小卡,我不希望你死……而活着,要有尊严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