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妃投井自尽的消息终是掩盖不住,传了出去。岭南王悲愤不已,一夜白头,但最终没有出兵北上,而是派了千人的送葬队伍,接贵妃回葬故土岭南。
这件事还多亏了瑨北王穆尘潇,穆尘潇一面做中间调解人,一面以军队震慑岭南王,是以岭南王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可惠帝依旧郁郁寡欢,不甚满意,反而更加忌惮穆尘潇。原本惠帝盛宠王贵妃,想让她早些诞下皇嗣,立为太子,这样岭南王二十万大军就可完完全全成为他的后盾,可以与穆尘潇相抗衡。
这下可好,弄巧成拙,惠帝手中的一颗好棋又没了,皇帝之位更加摇摇欲坠。
那晚宫宴过后,穆尘潇想起五公主在宴会上看向自己的眼神,痴情中含着几分担忧和顾虑。
于是,他命令阿凝准备厚礼,前往后宫代他拜访五公主,一是作为之前送他千年人参的回礼,二是为了打消她内心的顾虑,能安心嫁入王府。
阿凝领命,想着也可趁机将七年前王爷的信交还给她,物归原主,让她知晓,王爷心里一直有她。
阿凝拿着王爷给的令牌,顺利进入皇宫,又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五公主的青和殿。五公主正在花园里修剪枯萎的花枝,嘴上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她一早就听说王爷准备了厚礼打算相赠于她,还是专门从北境带来的各国珍奇异品。
阿凝来到青和殿的花园里,入眼的便是身穿烟青色罗裙的温婉柔媚身影,身姿曼妙,令人羡慕,再加上端庄美丽的盛颜,果真是洛京第一美人,阿凝心中暗叹。
待走近一些,听到五公主嘴中哼着的小曲,阿凝心思回转,闪过诧异。这小曲的曲调甚是耳熟,几月前第一次在王府遇刺时,东院书房内碰到的小孩,也是哼着这首曲子。但她始终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曲子。
五公主听到身后来人的脚步声,转过身子,看向对方。
待看清来人是阿凝,她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入宫送礼的会是阿凝,不过这虽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她早已听说王府的大小事务都是由阿凝在打理。
阿凝恭敬拜见五公主,呈上王爷嘱咐的厚礼,说了不少客套话。
五公主悄悄打量着她,显而易见的胡人血统衬得她妩媚不已,不卑不亢、进退有度,五公主心里暗暗称赞,又不失礼仪和风度,亲自将她扶起。
“多年不见阿凝,出落得愈发标致伶俐了。”五公主拉着阿凝的手,走到石凳前,让她入座。
阿凝恭敬回复:“公主谬赞,公主才是美丽端庄的天下第一大美人,是王爷心悦之人。”
五公主闻言,轻笑一声,面上漫过娇羞之色,虽说她知晓阿凝是在拍马溜须,但后半句话的确颇为受用。
“你如何知晓王爷心悦于我?”她问道。
阿凝仔细回想一番,当年离京前,王爷最牵挂的人是五公主,还特意让她传信;后来在北境之时,虽没有流露出对五公主的思念,但一听到五公主要被送去和亲,立马整顿兵马,发兵东北角,虽说发兵可能另有目的,但也不排除确实为了五公主。
思及此,阿凝立马脱口而出:“王爷听说五公主要被送去和亲,来不及休息,就立马整顿兵马,甚至不顾惠帝旨意,直接发兵。可见王爷对五公主感情深厚。“
“是么?“五公主掩下心中疑惑,王爷究竟是为了她发兵,还是为了十五万兵权发兵,她心中着实没底。
阿凝诚恳的看着五公主,用力点了点头。
五公主露出释然笑容,阿凝说是,那便是,毕竟阿凝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大概是最了解王爷的人。
这时,阿凝顺带从衣袖里掏出一封陈旧干净的信,递给五公主,道:“公主,这是七年多前,王爷离京前嘱托阿凝,定要带给你的信。因当时未能有机会见到公主,所以阿凝一直亲自保存这封信,王爷以为我已将信交给你。“
五公主接过信件,回忆起往事,她不是不愿意见阿凝,只是当时被太后的人拦着,无法踏出殿门半步。
她叹了口气,边拆信件边解释道:“阿凝,当初不是我不愿见你,而是太后的人拦着我,不允许我踏出青和殿。”
阿凝沉默片刻,点点头表示理解,前太子一案非同小可,众人避而远之,五公主被太后拦着也不足为奇。
五公主仔细阅读完信件,眼眶发红,她可以感受到当时的王爷有多绝望,不过令她诧异的是,王爷在信的最后,打算将阿凝托付给她,成为她的婢女。
她抬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阿凝,她知晓王爷从小性子生冷,几近无情,在最危险的关头,还将阿凝托付给她,希望保下她一命,毕竟流徙途中危险重重。看来那时的阿凝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不低。
“阿凝。”五公主开口,喉咙生涩,她在琢磨要不要将此事告诉阿凝。
“嗯?五公主?”阿凝见她迟迟不再开口,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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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朝她微微一笑,半垂着眼眸,不打算将此事告诉阿凝,她也是有私心的。她害怕阿凝知晓此事,会加深对王爷超越主仆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