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生日要到了,有什么要求?”“我跟十三约好了那天一起去跑马,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过了!”颜韵微笑,眉梢眼角都是小小的幸福。“死丫头,晚上不至于也不回来吧?”“要的!我还是想要你送的礼物的!”颜韵黏黏地腻在容音身边。“你想要什么啊?”“不如你跳段艳舞给我看吧!”颜韵又在月色下变身色狼。容音除了沉默,还是只有沉默。“哎哟,容姐姐、言韵姐,你们怎么走那么远,叫奴才一阵好找!”小宁子急匆匆跑过来,连连喘气。“别急,小宁子,有什么事慢慢说啊。”容音轻声安抚小宁子。“皇上在找你们呢!”小宁子抚着胸口,看来跑了不少路。容音颜韵对视一眼,眼中都升起疑问,这又是怎么了,突然想起自己来了。轻缓端庄地走到圣前,恭敬的无懈可击,容音和颜韵像是比拼谁的姿势更为优美妩媚般拜下。“起来吧!”皇上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知道不该乱跑吗?两人难得行礼那么规矩!”不知这是不是真的只是玩笑话的容音和颜韵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可意思很明显,就是等皇上说他的吩咐了。“颜韵,听说你今天马技过人?有人可是用技压全场来形容你呢!”皇上眯了眯眼,眼光先是不经意地带过老九,再瞟向颜韵。颜韵也侧首看向略微有些尴尬的胤禟,微微一笑,然后道:“是夸张了!”容音却在旁边笑笑,低声嘀咕道:“怎会夸张,要是我对皇上讲,就会照心里话说是艳压全场了!”颜韵冷冷地恨了容音一眼,皇上好奇地问道:“音丫头在嘀咕啥呢?”容音抬头灿然一笑,不顾颜韵在旁边使劲做眼色,清声道:“皇上,说出来有人会不好意思的!”颜韵开始使劲给容音做脸色,容音恍若未见。“韵丫头,不准那样威胁音丫头,音丫头,说吧!”康熙笑道。容音淡淡一笑,道:“皇上执意要听的话,要保证不生容音气!”康熙饶有兴味地点了点头。容音沉思一下,蓦地起了一种恶作剧的心思。清茶般的声音浅浅几转,没有特别生硬的抑扬顿挫,却酥酥软软,十分动听:“其实巾帼哪里斗得过须眉!所谓一两个女中豪杰,只不过是男人为了满足宽容大度的好心情说着好听罢了。”容音说完,仿佛未发觉众人的呆愣,宛然一笑,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又发现真实世界并非如此,柔声道,“不过这话可是小音从别处听来的(语出自《大明宫词》),刚刚适时想起罢了,皇上可是执意要听,说好不怪罪的!”场上的一切动作仿佛都还是凝滞着,仿佛连本应滴入酒杯的烈酒也悬在壶口,激不起任何声音。容音暗爽,看着皇上的眼睛里带了连她也不太清楚的挑衅:这下可把你逼得紧了,你到底准备怎样?对我纵容至此?“音丫头可是越发胆大了!”皇上的话听不出喜怒,甚至那张带着微笑的脸上,整齐的胡须微微掩住的嘴角也越发深沉了起来,这恰好是一个帝王发怒前的征兆。可容音却还是带着那般温和无害的笑容,连琥珀色的眼珠中也看不出丝毫的恐惧,从有些担忧的胤禛方向看去,那有着优美轮廓的半侧脸,嘴角完美的弧度,让他心中一紧,如果她出事……老十却仿佛忍不住,一副要站起的样子,却听得康熙一阵大笑。众人更是一愣,可容音却加大了嘴角笑意的弧度。康熙看上去心情真的很好:“容音啊,连朕都吓不住你了!以后谁能管得住你!”“皇上这样说,我才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不太安全!”,容音涩涩地笑着,摸着自己的脖子道。如果一个皇帝跟你说这样的话,大多数时候都是起杀心了吧。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注下得重了些?“原来音丫头你不是胆大,是反应比较慢?”皇上居然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皇上说话真委婉,其实就是说我笨嘛!”容音干瘪瘪的撇了撇嘴。“哈哈!你这丫头!好了,别摸你脖子了,它上面顶着的脑袋很安全!”“哦。”容音乖乖应道。心下一叹,看来皇上真的是能忍人之所不能忍,这样在众人甚至包括蒙古贵族面前挑战男人的尊严,都激不起他的任何破坏自己在他面前地位的作法,这个阴谋可能真的大的让自己无法想象了,爆发之日,自己该怎么办?“容音啊,不管怎么说,颜韵马骑的那么好,你不会,仿佛真是说不过去!”康熙摸了摸他光滑的胡子道。“皇上,这些是要看天赋的……”此时容音和颜韵都已站到了皇上身边,下面继续着宴会该有的饮酒交谈,而康熙却看穿了容音刚刚故意打岔的心思,问道。“不学学,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天赋呢?”颜韵在旁边唯恐不乱。“就是!”康熙也点点头。“好吧,皇上,其实容音已经拜了师父了,只是能不能学会,容音真不敢跟您保证!”容音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欲望。“谁啊?”颜韵好奇地问。“朕想应该是老十。”康熙微笑着,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容音一呆。“皇上好厉害,怎么猜到的?”颜韵看容音表情就知道皇上猜对了。康熙深沉地说了一句:“知子莫若父……”容音看了看台下正在和老九聊天的老十,虽然不知说什么说得开心,目光却不时往这个方向看来,容音实在很想把那殷切的目光看成他是想得到自己父亲的关注,可是当发现自己看向他时,他目光不自然的躲闪却让容音根本无法自我安慰。而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他只是看穿老十了吗?容音当然这般希望着,因为毕竟老四是个很善于掩藏自己的人,可是……而且很多人都看到了自己和老四之间的“小动作”。这句话,能看成是康熙的警告吗?可容音却在这句话中找不到任何痕迹,来让自己往某个方向推测。烦死人了!为什么要自己猜来猜去!这群麻烦的古人!第二天,容音在颜韵的陪伴下去马厩选马。“你说这匹小灰马怎么样,看上去挺温顺可爱的!”容音最喜欢的马色便是灰色。“哪呢?”颜韵从一匹身材中等的棕马旁边赶过来。昨晚,这次来迎接的巴约特部台吉格哈尔王爷(此人纯属虚构),与皇上聊着聊着聊兴发了,不停配合着皇上开容音的玩笑,说是这样性格的丫头,草原上都少见,还说他有个女儿,12岁了,说下次容音来,一定得见见。还说他有个16岁的儿子……既然聊到这个话题,自然是尚未婚娶,不过还好,聊到这个话题,皇上就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眼神看上去倒还好……”颜韵仔细打量……“这匹是公马,只是还没长大,眼神看上去虽然温顺,可是它却是草原上最烈的野马的儿子,性格爆发时绝对难以控制!”清越的声音,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磁性,好听得难以挑剔,而标准的汉语,若不是看到了他那天然的发际线,容音难以相信他是蒙古人。而他的长相为何那么熟悉……英俊的面孔,不,或许说美丽更恰当,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略微狭长,眼角微微上勾,高挺的鼻梁,在某个角度看去,却有特别的秀气的感觉,很薄的嘴唇,带着有些薄凉有些妖娆的笑意,下巴轮廓如刀裁,这种坚硬感配合着小麦色的肤色才为他添上了几分男子的阳刚。容音完全呆滞,心口重重一撼,只因,他的面容与一个人渐渐重合起来,一个可以称作相当之熟悉的人,他的离去,还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伤痛。“怎么?傻了?难道凭我的知名度,在这里居然遇到一个不知道自己的人?”男子微微挑了挑修长的眉,声音无比魅惑。“邢律……”容音和颜韵同时喃喃道。“呵,还以为只有一个穿来的,原来有两个……”男子邪魅的笑意慢慢加深,晕出淡淡的诱惑。“哇!邢律呀!”容音和颜韵大吼一声同时扑了上去,容音更是哭的稀里哗啦,这可是她最喜欢的男偶像啊!却在凭借演戏红遍东南亚,正要推行首张唱片的24岁生日时出车祸去世了。那时颜韵也已经到了北京,容音抱着电话对着颜韵哭了两个小时,直说要去出事现场祭拜他,被颜韵好说歹说才劝住。没想到,不久,颜韵也在北京出车祸死了,刚好也是她生日……“小姐……你们注意下形象!”邢律身上挂了两个树袋熊,脖子都要被压断了。颜韵干笑一下,放了手,容音却继续扑在邢律怀里,眼泪止都止不住,这里面,有激动,有联想起自己那段时间所经历的事的委屈。颜韵指了指容音,比了个心,耸了耸肩,意思是她很喜欢你,邢律淡淡一笑,没有多说,温柔地将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放在自己腰间,缓缓抱着容音,轻轻拍着容音的背,安抚着怀中女孩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