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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舟听后笑了，别开脸，轻咳了一声。想不到顾怜占别人便宜也占得无法反驳。“你——！”“作为一个人，首先要懂得礼义廉耻，女人自然不该屈居男人之下，但也不该不知廉耻去勾引别人未婚夫，尤其是这位叶大人才同你认识一天，不对，应该是两个时辰而已，你要是聪明些应该先打听一下他是喜欢你那样的还是我这样的。”顾怜说完这句话靠在那里看着王姑娘，“下回对一个男人下手前，记得先打听一下喜好，以及别人可有婚约和家室，免得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王姑娘本就生得惹人怜惜，如今被气得面色涨红，更是显得柔弱，一双水眸看向叶舟，谁知道叶舟竟然目光熠熠的看向顾怜，根本没注意她。“你一个男人婆，谁会喜欢你！要是有人要娶你的话，你还会到了这年纪还未出嫁吗？你这样的女人，谁会娶回家里去！连男人也不会伺候！”叶舟皱眉，刚才还觉得这女子好歹有一副好面孔，不聪明但也有些手段，现在一下觉得蠢而不自知，又丝毫没有教养，简直是一个乡野村妇，不对，说她是乡野村妇都侮辱了那些辛苦劳作的人，这分明是一个下作妄图攀高枝的人。闻言顾怜忍俊不禁，眉目都染上笑意。“京墨，把这位王姑娘带出去，送出军营。”“什么？”听到叶舟的声音，顾怜站起来看他一眼，“怜香惜玉了？要不叶大人你亲自送她一程？”“不是，她可不算玉。”京墨进来，抓住王姑娘的手，“让你居心叵测，竟然口出胡言，胡说八道对郡主不敬，丢你出去也是饶了你一命，否则你这颗脑袋怕是不保了！”顾怜看着京墨，忽然沉声道：“回去告诉你主子，本将军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更不是男人，这柔弱女子我自然会同情，但我身为女人更了解女人的心，真是没用的东西，后日我一定取他人头，告慰我三军将士的英灵。”叶舟眼里生出笑意，负手而立，看着顾怜的眼神里更多是赏识。果然不是俗人。帐篷里异常的安静，顾怜站在那里仔细的打量叶舟，倒是真配得上翰林学士的名头，谁不知道那翰林院里个个都是生得不错的人，不说这些，这科考前三甲也未曾有长相不好看的。“看够热闹了吧？”“郡主说笑了，刚才那只是一个误会，在下不至于饥不择食，更何况有婚约在身，岂敢乱来。”叶舟负手而立，看着顾怜，眼里带着赞赏，“皇上赐婚时说郡主一定是一个叫人大吃一惊的人，如今看来，皇上不曾骗我，郡主倒是真叫人眼前一亮。”“溜须拍马那是京城里那些老头儿的把戏，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跟他们学了？”“我二十二。”“那倒是也不算很年轻了，我那表弟，也就是现在的八王爷，才十九，都已经做爹了。”顾怜说完坐下来，“你先坐下吧，我也不讨厌你，这婚事我不会取消，毕竟对我百利而无一害。”叶舟一怔，摸不准顾怜的心思。之前她还以为顾怜会闹着要取消婚事，毕竟顾怜的事迹他听说过不少，原来顾怜也不抗拒，那之前是怎么回事？传闻有一位说亲的还是皇室里的人，尽管不知道是哪位，但也身份地位相当了。“别看着我，我只是觉得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再不成亲怕是要被伯父和皇上念叨死，既然我和你还算是投缘，不讨厌你，那不如就承了这个情，等回去后就完婚，这样也能堵住他们的嘴，省了他们的担心。”顾怜说完，“叶大人，这样你不亏吧？”亏？怎么会亏。叶舟本也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更不是风流处处留情的人，活了二十二年，到现在也不过是十五六岁时遇上过一个让他倾心的人，可惜才刚萌芽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那女子很快就嫁人了。和顾怜成亲，怎么看都是他占了便宜。“不敢。”“别和我说这些，你这个人怎么跟那些老油条一个样。”顾怜皱眉，看叶舟人畜无害的笑容就觉得心烦，就像是被看穿了一样，“那既然你答应了，等这边和辽军战事了解，立刻回京。”“听你的，不过后日一战，你还是当心有陷阱。”“陷阱？只怕他想得到的陷阱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个小孩儿把戏，他要是真有能耐就不会被我打退了。”顾怜看向叶舟，“不过还是要多谢你提醒。”叶舟起身，“时辰不早，郡主还要养精蓄锐，我就不打扰了。”“诶！慢着！”顾怜有些气急，觉得叶舟这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她心里难受——怎么一点也不是抬举，她不都说了要成亲吗？还不咸不淡的，到底什么意思。她虽不是花容月貌，但也一副好皮相，从小到大也未曾有人说她是钟无艳。“你——！”“还有事吗？”“你怎么跟木头脑子一样，你……”顾怜说完，站了起来。身上还穿着劲装，上前一步皱眉看着叶舟，“算了，还有一事我要和你说，不许纳妾，还有你父母那边若是有意见的话——”“家父家母不会有意见的。”“谁知道呢，这天底下什么事都说不准，再说了，我和你只是成亲而已，又不是洞房，到时候一年两年生不出孩子来，他们能不急？”顾怜笑笑，“我这要带兵打仗，也不知道你家二老到时候接不接受得了，别说你家里人，光是朝中也有不少人对我不满。”幸好有宇文钰撑腰，加上她驻守在幽州，也从未有过失职的地方，更是将幽州布防弄得固若金汤，谁敢有一句怨言，让他来这里试试就知道了。顾怜见叶舟面上表情不变，眼神微动，收敛了怒气。真是糊涂了，叶舟和她才见面而已，期盼着叶舟能有什么反应，更何况她和男人在一起多了，心思难免不够细腻，又不像是别家的千金温柔体贴，叶舟不对她有意见已经算是客气了。“家中父母虽然是有些规矩，但你我成亲自然不在家里住了，家中事情你和我商量着做主，郡主不必担心。”叶舟失笑，觉得顾怜还真是直来直往。“这两日战事吃紧，你有事的话先找京墨，我不一定有时间。”“无妨。”顾怜看着叶舟出去的身影，想了一下忽然叫住他，“你一定是个聪明人，所以刚才你是怎么发现那个王姑娘是奸细的？”她能发现是因为行军多年的经验还有女人的直觉，可是叶舟和这位王姑娘见面也不过几个时辰，是怎么知道的？她有点好奇。总觉得叶舟不像是面上看起来这么……无害。“郡主想知道？”“请赐教。”“辽人女子和我们大周女子不同，骨骼稍大，脚也要大一些，即便是有身材娇小的女子，但这两点是不会变的，一方水土一方人。”叶舟说完站在帐帘下回头看着顾怜，“我正好懂一些医术，不懂医术的人分辨不清，但学医的人对骨骼比较敏锐。”还懂医术？有意思。“多谢赐教，早些休息吧。”顾怜说完走到一边拿出一本书，走到灯下认真看起来，也懒得再去想叶舟。这一日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辽人奸诈，必须要相处万全之策，否则折损肯定不会少。身为一军统帅，早明白了战争的残酷，她从不会主动挑起战争，每逢战事必定有伤亡。但辽人野心勃勃，她不得不做出万全之策，哪怕是少伤亡一人，她心中也好过一些。何时才能天下太平。“郡主，早些休息吧。”京墨捧着晾干的衣服进来，见顾怜站在灯下沉思，出声提醒道：“大战在即，还需要养精蓄锐。”“我知道，刚才在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