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脏了不得不忍,可是南王世子到底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光屁股的爱好,盯着众人的期待的目光,他只能双手背到后面去,然后拽了拽自己的裤子,又将之往上提一提。
南王世子的出现仿佛给了某些人一种错误的鼓励,他们开始越发起劲儿的想要推南王世子上位。
宫九似笑非笑的看着南王世子,那目光让南王世子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那目光仿佛将南王世子拉回了那个他和太子抢明睿食盒的那个下午。结果怎么样呢?太子死了,昨天还和他一道喝酒的人,今天就成了地上的一捧灰,被人随意的踩在了脚下。
南王世子猛的打了个哆嗦,旋即出于强大的求生欲,他嚎啕着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这个议事的场所,一边跑,他还一边嚷道:&ldo;我不要当皇帝,我要回家,让我回家!娘!娘!我要我娘!&rdo;
众人被这南王世子忽如其来的逃跑吓了一跳,可是却没有人取追他,他们只是望向了宫九,此刻他们都已经知道,这十有八九就会是他们的新君。
在大安的皇族,狠毒并不是什么罪过。昔年高宗皇帝便是屠戮了自己的全部兄弟以及姐妹这才登上的皇位,如今这太平王父子所做一切,也不过是手段更加狠毒了一些而已。许多大臣可以接受宫九的手段,有些大臣却不是很认同。
然而无论他们认或者是不认,除非有人能够将南王世子揪回来,并且让他接受皇位,否则宫九的的确确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或者说,这些大臣根本就没有选择,门外太平王的军队正将他们层层围住,大臣们甚至很是怀疑,今夜他们若是不给出这位称心如意的答案,那自己又会落到怎样的下场。
许久,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只是众人没有想到,首先站出来的人是花家三公子。这位尚书大人长身玉立,一脸肃容的道:&ldo;国不可一日无君。&rdo;
听话听音,在场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不仅仅是花家三公子的态度,更是能够代表花家的态度。
朝中的大臣渐渐有了松动,不多时候,已经有许多人表示同意了。而剩下的那部分虽然没有表态,但是却也没有强烈的反对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宫九稍微顿了顿,半晌之后,他才淡淡说道:&ldo;啊,既然这样,那就登基吧。&rdo;
这个人总给他们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人怀疑他之前都只是扮猪吃老虎的假装柔弱,然而此刻这个人忽然按照常理出牌了,就反而显得有几分不正常,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一直到顾惜朝出声,这些人才如梦初醒的一般反应过来,朝臣们不再杵在是这里,而是四散开去,开始为明早就要举行的登基大典做准备。
到了第二日,整个大安的百姓都知道,他们一夜之间换了新君。因为皇宫被炸毁大半,所以登基大典只能在距离盛京不远的别宫举行,那别宫建有一个大型的观礼台,是大安太祖要&ldo;与民同乐&rdo;所以修建好的马球场地。
听闻新君要在此举行登基典礼,工部的人星夜兼程,总算在那观礼台包围着的马球场地上修建好了一座高台。
到了第二日,宫九在这些大臣的注视之下走上了那座高台,而周遭的看台上,已经挤挤挨挨的坐满了大安的百姓。这场君王的更替本就有些骇人听闻,更加让人觉得震惊的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居然可以观看登基典礼,因此,这场前无古人,后亦将没有来者的登基典礼上,整个盛京的百姓都过来围观了一番。
在众人的瞩目之中,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走上了高台。他依旧是一身白衣,身后却是跟着一个身穿一身明黄,背后一轻一重两柄双剑的……姑娘。
虽然这个人头上并没有什么钗寰,身上也不曾佩戴多余的环佩,但是那婀娜的身姿与绝色的脸庞还是能够让人一眼看出,这是个十分精致漂亮的小女孩。这怪异的景象让周遭的人议论纷纷,可是无论是他们的新君,还是这个被是他牵着手走上高台的小姑娘都是一脸都的淡然自若。
宫九的神来一笔让主持这个登基大典的几位阁老都是面色一僵,他们实在搞不清楚这个人要做什么,可是自己的家人都被捏在人家手里,他们也只能僵硬着面色,勉强将这个仪式进行下去。
宫九自始至终都握着小姑娘的手,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一块分明空旷的区域。在那里面站着的,是叶孤城、叶萦洲、叶英、西门吹雪和玉罗刹还有陆小凤、花满楼和老板以及老板娘这几个人,或许是因为他们周身气场太强,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容貌太盛,和寻常人大不相同,总之在他们周遭的五步之内,是没有人敢随意靠近的。
叶言欢站在众人的视线中央,却是冲着他们甜甜一笑。
&ldo;笑笑还是个孩子……&rdo;叶萦洲有些踌躇。虽然对于叶家来说,这之后的事情无疑是一件好事,不仅可以消除如今叶家的隐隐危险,还可以让叶家没有后顾之忧。可是倾国以托,这是多少男儿都无法承担的责任,她家小闺女虽然从小被当做光复藏剑之人培养,之后也很好的完成了自己作为白云城少城主应该做的一切,然而她真的能够承担起一个国家的责任么?
玉罗刹握了握叶萦洲的手,他将他的妻子拥入怀中,温声安慰道:&ldo;萦洲,笑笑是我们的孩子。&rdo;所以她一定会坚强和勇敢,并且足够的睿智。
叶言欢定然要承担起关于叶家的一切,关于藏剑的一切,乃至关于这天下的一切。因为她心中有一定要守护的人。
这天下之主并不是轻松的活计,九哥哥生性自由肆意,若是他主苍生,对于苍生与宫九自己来说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而自家哥哥与小舅舅,他们是属于剑的,那种对剑道的投入与专注,让叶言欢自愧不如。因为太过执着,以至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本就剑外无物。如果将这天下推给他们,他们未必会不应,只是那种对于自己全身心的追逐的东西的放弃,却是切肤之痛‐‐而叶言欢,根本就不舍得她的亲人承受这种痛。
至若她家师父,她家师父本就是化外之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再重堕红尘之中。他为藏剑,为他们已经做了太多太多了,不应该再勉强她家师父再去做什么了。
所以选来选去,最不可能却最合适的人选,其实就只剩下小言欢了。
在众人震悚的目光之中,宫九从两个阁老手中拿走了玉玺,只是他却是俯下身去。之后他的动作不仅仅让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且还在史册之中记载了许多许多年。宫九只是拿着这玉玺,冲着他家的小姑娘笑了笑,而后他俯下身去,跪在了叶言欢的面前。
男子的神色之中带着些许虔诚,他近乎卑微的去亲吻了那个一身明黄的姑娘的脚尖,而后,他将这玉玺奉至头顶。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个额上有一朵血色梅花的小女孩微微怔愣,眼眸之中有泪光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叶言欢的脸上就恢复成了十分严肃的表情。她接过这玉玺,又将宫九从地上拉了起来。
两个人并肩而立,面对着这满城惊讶过度的朝臣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