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对苦瓜大师微微拱手,唤了一声&ldo;师兄&rdo;,而后他的视线在桌边扫视了一圈,先是看见了花挽楼,他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依例向花挽楼见礼道:&ldo;卑职参见花大人。&rdo;
花挽楼官至二品,虽然并不掌管六扇门,但是金九龄作为六扇门的捕头,见到二品大员的时候依旧是要见礼的。
花挽楼是文官,不怎么认识六扇门的人,不过他还是能认出金九龄身上的六扇门官服的,知道此人在六扇门中地位不低,既然是和自己同朝为官之人,花挽楼自然也有几分客气,对金九龄微微颔首,他道:&ldo;六扇门可是又发生了什么大案?&rdo;
出动了金九龄这样级别的捕头,想来案子不会小。花挽楼深知官场之中各司其职、不宜僭越的道理,所以他也只是客套一般的一问,并没有想着金九龄当真会回答。
谁知金九龄居然顺着花挽楼随意客套的一句话,将他最近正在调查的关于绣花大盗的案子全盘托出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叶萦洲和叶言欢这两个在江湖之中名不见经传的女子自然不在金九龄要留心的范围之内,金九龄静静的扫视了一圈,着重观察了一下陆小凤、花满楼和西门吹雪脸上的神情。
陆小凤原本只是听着,可是在听见金九龄说要找司空摘星去查案的时候,他的脸上顿时显现出几分不服气的表情。
而花满楼目盲,在听说那绣花大盗专绣瞎子的时候,他的脸上闪现出了一抹分明的不忍。这世上有人自己倒霉,于是就盼着天下人都和他一样倒霉。而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种人,自己受了一些苦难,于是就再不希望旁人和他受一样的苦。
花满楼显然是后者,他自己身在黑暗之中,于是就不希望旁人和他一般,时时刻刻品尝黑暗的滋味。
至若西门吹雪,他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除却偶尔抬眸看一眼对面坐着的两个女子,他对金九龄说的话半点不曾在意。
金九龄心中已经有了估量,他本意就是拉陆小凤下水,能够将江南花家的七公子也掺和进来已经算是意外之喜,至若西门吹雪,对方行事一贯简单粗暴,剑下之人绝无生还的可能。金九龄原意就是找人背锅,既然是背锅,那&ldo;死无对证&rdo;反而是下下之选。
对面是在江湖之中叱咤的三个人,不过却如同货物一般任由自己挑选,金九龄这样想着,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得意。
宫九这个人,本性其实还是护短的。他平日里如何耍弄陆小凤暂且不论,如何和西门吹雪互怼也暂且不提,可是有人明晃晃的当着他的面算计他家笑笑身边的人,宫九便不能坐视不理了。
冷笑了一声,宫九在金九龄掏出怀中的那当做是证据的、绣花大盗留下的黑牡丹帕子之后,忽然开口道:&ldo;六扇门何时这样无用,就连查个案子也要求助于旁人?&rdo;
这话说的半点不客气,金九龄自从坐到六扇门的捕头的位置,已经很久不曾有人如此跟他说话了。
不仅如此,他还听见那人继续说道:&ldo;诸葛小花是老了,不过他不是还有四个徒弟么?怎么连调|教自己手底下的人都不会?&rdo;
&ldo;你是何人?居然敢污蔑神候!&rdo;金九龄直接冲着宫九呵斥出声。他只是六扇门的一个捕头而已,上面还有四大神捕和诸葛神侯,六扇门的人虽然也有上朝的资格,但显然轮不到金九龄。而&ldo;太平王世子&rdo;在盛京一贯深入简出,金九龄能够认出这是太平王世子就奇怪了。
花挽楼也觉得金九龄行事不妥‐‐而且是各种不妥,他皱了皱眉,对金九龄道:&ldo;这位乃是太平王世子。&rdo;皇亲贵胄,一个手指头都能碾死你。
花挽楼的话没有说尽,可是各中真意已经十分分明。
闻言,金九龄顿时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哪怕是单单是按照&ldo;物以稀为贵&rdo;的法则,大安只有五位世子,却有数不尽的捕头。金九龄便是得了失心疯,也不会觉得自己比太平王世子更加尊贵,哪怕在盛京的传闻之中,那位太平王世子身体羸弱,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金九龄&ldo;噗通&rdo;一声便跪倒在了宫九面前,竟是胡乱的给宫九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他一边赔罪道:&ldo;卑职有眼无珠,还望世子见谅。&rdo;
这也太没有江湖人的风骨了吧?宫九挑了挑眉,并不理会金九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