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周氏将鸡舍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重,这会儿是一点不心疼,说杀就杀。
贺颖儿心底有些触动。
爹与奶毕竟是亲生的母子,血肉亲情,不能抹杀。
贺颖儿又有些想笑,不知道周氏知道贺天不但不会死,还好了腿,会不会心疼地捶胸顿地?
她不禁为身后老神自在的爹竖起了大拇指。
爹也不算是榆木脑袋嘛。
贺福与贺才站在阮家宅门之外,眼看着大门那站着十数个人高马大的家丁,二人对视了一眼,这阮氏竟真将事儿做绝。
贺福今日说什么都要让阮文慧后悔,至少一百两银子,否则他绝不轻饶阮文慧。
贺才想到了玄衣男子宁一的话来。
“我们爷说过,二十两银子你们给了谁爷不管,但既然是爷借出去的钱,如果不还,利息总是比银钱要上眼地多。”
什么叫做利息比银钱要上眼地多?
这不就是要命嘛?
贺福想着要去贺天那抢二十两银子,却不想宁一又道:“贺天是我们爷的贵客,若被我们爷知道有谁为难于他,怕这比不还钱还要上眼。”
贺福真是被宁一那恭敬的态度吓得面无人色。
贺天走了什么狗屎运?
都这样了还能被栾二爷看重?
贺才想过直接求贺天给栾二爷说两句好话,可想到了方才签字时候的决绝,想到贺天冷淡疏离的眼神,贺才悔地肠子都青了。
如此,二人一番商量,就来到了阮府。
阮府官家走了出来,对着两个家丁使了个眼色,几人朝贺福他们走来。
“姑爷请里面走。”
贺福知道阮家顾颜面,怕自己在外头就闹起来,关门说话,自然是讨要个好价钱。
他与贺才跟着进去,进入会春园的时候,就看到阮文慧挑高了眉眼看一副绣花,她身旁的贺芝兰也失了以往的恭敬与孺慕。
贺福暗骂这一对母女,也不提和离。
他转头看向卧在一旁,神情肃穆高贵的阮老太太,笑道:“文慧呆在这久了,家里人担心,我便来接他们母女回去。”
阮老太太摆了摆手,她原是不答应阮文慧和离的,可耐不住阮文慧哭,又看贺天果真是没了前程,心里就下了决定。
“你也别说了,和离的事我们心意已决。二十两银子,要就签好休书,离去。不要,我们便去官府留个底,休离也不难。”
贺福咬了咬牙,这阮老太太竟只想用二十两银子就打发他?